早貪黑的,多辛苦啊!”
徐老爹傴僂著,肩上的擔子一晃一晃的,兩頭籃子裏裝著鮮嫩嫩的小青菜,他笑得憨厚:“家裏頭閨女要嫁人,老頭子不籌錢辦嫁妝怎麼嫁的出去喲!”
官兵歎道:“老爺子你心態好,還可以考慮女兒嫁人的事。要知道現如今那些貴人們爭來鬥去的,說不定下一刻戰火就燒到我們沂水城來了。”
徐老爹也歎氣:“兵二哥,你也別想得這麼多,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唄,等事情發生了再去愁吧,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想這麼多做什麼?”
官兵注意到徐老爹身邊跟著的小個子圓臉女人和駝著背的老太婆,有些疑惑:“徐老爹,這兩位是?”
徐老爹笑嗬嗬地說:“兵二哥,你沒見過,一個是我家婆娘,一個是我閨女。這不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麼?我們打算去布坊裁塊布給閨女做件衣裳,再怎麼,這年還是要過的不是?”
官兵揮了揮手:“你們進去吧。”
三個人慢吞吞從城外進到城內,還聽見後頭那個官兵在抱怨:“這鬼天氣冷的,老子腿都要凍下來了。”
一家三口行至城裏頭,左晃右晃拐進沒有人的小巷子,然後那所謂的徐老爹將肩上的擔子一甩,搖了搖胳膊,然後手往臉的邊沿一揭,一張青年男子的臉露了出來,而其餘一老一小兩個女人也揭下了臉上的麵具。
扮作徐老爹的青年男子笑嘻嘻的:“也不枉費我們花了十兩銀子買老頭子的扁擔和菜,挺容易就混進來了嘛~我們沒趕出來那老頭的老婆和女兒的麵具,隨便拾了兩張麵具湊合,我還擔心被發現呢~”
扮徐老爹老婆的卻是個青年男子,此刻正麵色陰鬱的不說話。
扮徐老爹的青年男子見狀,安慰道:“沒事兒,白三,不就扮了一下下女人麼,你放心,這事兒我和小師妹都不會說出去的,你說是吧?小師妹?”
扮成徐老爹閨女的正是離念,她神色有些凝重,對二人道:“白一、白三,我們趕緊找地方落腳,剛才那官兵好像發現不對了。”
而另一頭,本正冷得跺腳的官兵突然間回想起什麼,自言自語道:“這不對呀,我怎麼記得徐老爹的女兒不長這樣啊?上次花燈節的時候我見過他女兒的呀……”越想越不對,那官兵嘀咕,“不行,我還是跟大人去說一聲……”
那官兵找到統領,跟統領說了這事兒,統領聽完,眉頭一皺:“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如果真是奸細就糟了,傳我命令,趕緊出兵去搜,見著有什麼臉生不像是沂水城中人的,都捉起來。”
吩咐完,他快步離開趕去城主府:“這我早就跟城主說要封城,他偏不上心,不行,我得再去跟他說說,怎麼著都得給我封城!”
沂水城與暠城、湘芸城不同,並不是什麼大城,官兵與民眾多年混下來,大多都認識的。
很快,沂水城中官兵開始大範圍搜城。白一白三和離念先是在繁雜的小巷中與官兵捉迷藏,但官兵人數太多,周圍的路都是他們的人,三人沒有辦法,仗著輕功往旁邊的院子一跳,就躲在了那戶人家的院子裏頭。
白一甫一落地,拍了拍心口,小聲說道:“幸好幸好,不過話說回來了,小師妹,你怎麼知道那些官兵要抓臉生的人呀?你也太神了!”
他剛一個崇拜的目光看過去,就驟然變了臉色,音量也不自覺提高:“小師妹,你怎麼了?!”
白三本在觀察三人闖入的這處宅院,聽到白一的聲音,先是下意識捂住白一的嘴,然後看向離念,隻見離念靠在牆邊,嘴角淌下殷紅的血液,臉色慘白,表情有些痛苦,眉頭緊緊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