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舒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笑道:“還是在芳洲家裏頭自在啊!除了她家的人,這些人都是一樣……”
崔義正在利索的為他鋪床整理東西,聞言繼續著手裏的動作,口內理所當然的說道:“誰叫公子您出身高貴呢!”
崔紹溪輕輕哼了一聲,說道:“芳洲就不這樣!”
“連姑娘?”崔義頓了頓,原本想說一句她膽子太大、直是個怪人,想到自家公子對她的不同,硬生生轉了口陪笑道:“這世上有幾個人跟連姑娘一樣呢!”
這話崔紹溪愛聽,很是認同的點頭笑道:“這話說的是,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芳洲的!據我看來,就算是表嫂,那也是女中豪傑了,可跟芳洲比起來,卻不如芳洲!”
這話崔義是不認同的,在他看來,蘇少夫人已經是極好極好、登峰造極的了,哪裏還有旁人比得上她?
他嘴裏卻道:“公子說的是。”
崔紹溪沒有聽見他這話,此時正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望著前方神出神。
他正暗暗的想道:表哥家和表嫂家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之極了,可舅舅、舅母還是為表哥迎娶了表嫂做正妻,可見所謂門當戶對一說,並非絕對……
這麼想著,他的心中忽然莫名的升起一抹淡淡的溫柔的歡喜之意,還有些許的興奮和雀躍,唇角微翹,情不自禁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公子?公子!”崔紹溪回過神來,便看到崔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正困惑的瞧著自己。
他自知失態,仿佛心思被人窺見了一般有些惱羞,手握成拳輕輕擋在唇邊輕咳一下,不快道:“有話就說話,你鬼鬼祟祟的搞什麼名堂!”
崔義有些委屈:哪裏是我鬼鬼祟祟了?我分明喚您您沒聽見嘛!
“公子,要不要洗臉安歇了?奴才這就去打熱水去?”崔義陪笑問道。
“去便去吧,什麼大事,還得問我!”崔紹溪更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又道:“別忘了封賞!大方點兒!”別讓人連芳洲都瞧不起了。
“哎,奴才知道了!”崔義答應一聲,自出去了。封了五兩銀子給張裏正,笑著道擾。
張裏正笑著謝了,聽他說要熱水,便叫兒媳婦燒了水親自送去,請崔義回去候一候。
崔義走了之後,牛氏迫不及待的讓張裏正打開瞧瞧崔公子給了多少賞銀,看到有五兩那麼多,牛氏歡喜異常,眉開眼笑的道:“芳洲真是太夠意思了,這樣的好事兒分給咱們家!往後她若是有什麼事兒要幫忙,隻要不是麻煩的,你都幫幫她!唉,孤兒姐弟妹幾個,也真是可憐!”
“你給我閉嘴消停點吧!這說的是什麼話!”張裏正聽了婆娘這番不倫不類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他看向兒子吩咐道:“崔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我也跟你說了,就算不說,看到崔公子這穿戴做派也該知道了?明兒你起早一點,過去候著,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倘若能得了崔公子的青睞,人家隨隨便便一句話,你這輩子也不愁了!”
張裏正的兒子張清忙答應了。
一宿無話。
第二天一早,張清聽了父親的話果然就到崔紹溪住的廂房門口候著了,崔義推開門就見他,差點兒嚇了一跳。
聽了他來意,崔義樂得省事,便客氣的請他幫忙打洗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