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和阿簡打算將螺螄山的事情安排妥當,大約二十天左右之後,便上南昌去雇一些印染繡花方麵的專業人才,還有大掌櫃、賬房,以及買一批工人。
若看的合適,在南昌也可以先買下幾家店鋪,先裝修起來,等棉布大批量生產之後便可在那邊上市出售,將名聲打出去。
小小的裕和縣,顯然不夠檔次,宣傳不出什麼效果。
張嬸家的房子蓋成還得一個月左右,看來是等不及親自去恭賀喝一杯水酒了。
不過三姑奶奶她們都在,一定會好好的捧場,給張嬸家麵子的。
連芳洲這邊盤算得好好的,做夢也沒有想到,才從楊家村回來沒幾天呢,媒人居然上門來了!
連芳洲對媒婆這種生物本能的沒有什麼好感,盡管其實並不是這樣。
媒婆嘴巴雖然能說會道,臉皮也夠厚,可其實還是不敢毫無根據的信口開河的,絕對不敢把滿臉麻子的姑娘誇成天仙、絕對不敢將家徒四壁的人家說成家產良田金銀無數。
因為一旦她這麼做了,就等於自砸招牌,自斷飯碗!
試想這麼一來,還有哪戶人家敢請她做媒?
不過,滿臉麻子的姑娘她會一個勁誇人善良、勤勞、性格好,家徒四壁的也會說人長相俊、穩重老實、極是上進!
總而言之千方百計的想要拉人中圈套。
所以說這一類人不太受人歡迎還是真的,尤其是不請自來的這種。
不過,無媒不成婚,偏偏哪一樁婚事也少不了這一類人!
這原本就是個怪異的矛盾一體。
來連家的是一位姓劉的媒婆,鬢角照例插戴一朵媒婆標誌的大紅絹花,穿著半新不舊紫紅的衣裳,人倒是打扮得幹淨利落,見人笑眯眯的招呼,又幹脆又爽利,倒叫人去了幾分嫌惡之感。
連芳洲以為劉媒婆是來給連澤說親的,要知道連澤今年十四歲了,把親事定下來也不算早了。
可劉媒婆一雙眼睛卻在連芳洲身上轉,笑吟吟的說了好些稱讚她的話,愣是把人誇成一朵花,連芳洲聽了都覺得受之有愧,三姑奶奶則喜得得意的直笑。
劉媒婆察言觀色,見三姑奶奶和連芳洲都沒有反對或者著惱的意思,心裏更增了三分信心。
隻見她一甩帕子,終於笑吟吟的說了來意:“連姑娘大喜了!老身今日是特意來給連姑娘道喜的!姑娘這樣的人品相貌,應當配的才貌雙全的如意郎君方才不辜負了——”
“你說什麼!”連芳洲和三姑奶奶一同變了變臉色。
連芳洲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麵上也帶上了幾分惱意:“你是來給我說媒的?”
劉媒婆一愣,她也沒有想到連芳洲如此性格。
哪一個姑娘聽到媒人這樣的話不是羞紅了臉立刻跑掉?你就算不跑掉也的意思意思嬌羞一下啊!
至少不要這樣理直氣壯的反問我好不好?
劉媒婆閱人無數,一看便知三姑奶奶絕對比連芳洲要好忽悠的多。她的如意算盤便是連芳洲嬌羞的跑掉了,剩下的事情由她和三姑奶奶搞定。
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能令三姑奶奶答應這門親事。
隻可惜,事情的進展與她的設想隔了天遠地遠。
以至於劉媒婆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了張口,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什麼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