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芳洲你設想的周到!”三姑奶奶一歎:“走走走,咱都走開!我去廚房,你們要麼回房間,要麼往東西院避一避去!”
大家都笑了起來,各自起身離開。
連海見張小均放行,心中一喜,整了整衣衫,忙邁步進來。
到了堂屋客廳,隻看見連澈一個人在,他當即就愣住了。
“隻有澈兒你一個人在家嗎!”連海忍不住脫口問道。
果然懷著別樣心思啊!
連澈心裏頓生一陣厭惡。
連澈沒有接他這話,反而睜著清澈無辜的眼睛,笑著問道:“我聽張叔說,堂兄是特意來問問我考的如何的?”
“哦,是啊是啊!”連海臉色微變,心裏生出一股很不愉悅的感覺來,同時還有恐慌,一種他把我不住的恐慌。
難道跟這幾個堂弟堂妹,注定越走越遠嗎?
連海覺得委屈,隱隱帶著悲憤的委屈。
他什麼都沒有做過,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他!這不是遷怒嗎?
說到底他們也是一群心胸狹窄的無知之人罷了!
連海卻不明白,“不作為”也是一種過錯,一種變相的助紂為虐!
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比過錯方還要令人可惡。
連海神遊天海,一下子思緒飄了很遠,等他一驚拉回思緒,忙朝連澈望去,卻發現連澈淡定的坐在那裏,根本沒有注意他!
換句話說,他被無視了。
連海心中更委屈與鬱悶,胸口堵得慌。甚至想賭氣起身告辭。
可他很清楚,就算他賭氣起身拂袖而去,也沒有人會在乎的。而下一次,他就再也別想再踏進來半步了。
連澈明顯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連海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隻得笑道:“怎麼樣?考完了感覺如何啊?”
“還好呢!”連澈笑笑,言簡意賅。
“可有沒有覺得不懂的題目?不妨和我說一說!”我可以指點你一番。
連澈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心中已經有幾分不開心了,心道堂兄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盡說些喪氣的話,我難道就這麼差勁嗎?是不是因為他是秀才,所以連家隻能出他一個秀才!
“還好吧,不勞煩堂兄!”
連海立即忙道:“咱們是自家兄弟,哪兒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你有什麼不懂的盡管說就是,我雖沒多大本事,不過如今也還教得起你的!”
連澈更加不爽,噘了噘嘴道:“沒有!”
連海一怔,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真是不謙虛啊!
若是在從前,他一定會有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的話要說的。
可是今非昔比,他也看得出來連澈並不想聽他的教導,除了在心裏感歎兩句不謙虛、不好學、驕傲自大之類的話,也不便多言。
一個人撐起來的交談最容易冷場,眼下就是。
連海隻得又找話說,“其實你的年紀還小了些,你姐姐也太心急了,該再等兩年再去考會更有把握一些的!不過呢,就算考不中你也不用灰心喪氣,你還小呢,將來有的是機會!考個童生還是不會有問題的!”
連澈是衝著第一名、卯足了勁兒去考試的,聽了連海這話豈能不惱?
連澈臉上帶出三分惱怒,望著連海冷淡的道:“我雖讀的書不如堂兄多,有個道理卻是明白的,那就是我的姐姐無論叫我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為了我打算,她對我們兄弟妹們做的決定永遠都不會有錯!堂兄不要當著我的麵說我姐姐的不是,我不愛聽!堂兄有空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兒吧,我的事情不用堂兄操心!我有姐姐、有哥哥,學堂裏還有先生呢!而且,堂兄你也太小看我了,考的中我不會驕傲,考不中更不會灰心喪氣,您那番話算是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