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立心中更恨,冷笑一聲,便也不言語了。

沒多大會兒,張裏正和幾位村老結伴而來,看到連立臉上神色都不太好看。

任誰勞累興奮了大半天正準備歇一歇的時候被人打擾心情都不會太好。

這兩口子就是天生的攪事精,看不得別人好!

連芳洲夫婦與連澤上前招呼見過,連澤頗為抱歉的笑笑:“勞煩幾位長輩又走一趟,還請見諒!”

張三叔公冷冷睨了連立一眼,說道:“無妨的,你們也有你們的難處!”

“叔公們理解就好,屋裏請吧!”連澤鬆了口氣似的便又笑道。

張三叔公等點點頭,抬腳進去。

連立盯了連澤一眼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也跟了上去。

喬氏略略猶豫,剛剛一動,照舊仍然被連澤攔了下來,連澤的態度十分堅決:“你不能進去!”

“放肆!”連立大怒,厲聲喝道:“當著長輩們的麵你也敢如此囂張無禮!”

“她不能進去!”連澤卻是半步不讓,目光灼灼的道:“我們家不歡迎她!”

李五叔公歎了口氣,說道:“那就不進吧!一個婦人原本就做不了什麼主,她來不來又有什麼關係?連立啊,你也別怪阿澤,這都是你這婆娘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別人!”

喬氏低著頭,眼眶泛起了水霧,心中一片淒楚。

張裏正等人都附和說是,張三叔公還微微冷笑,道:“當著我們幾個老頭子的麵,你這伯父的架勢倒是擺得挺足!就好像現場隻有你一個是長輩似的。”

“我、我先回去!”喬氏低著頭不敢抬,轉身逃似的飛跑,身形跌撞帶著踉蹌,眼淚不爭氣的早已流出。

她本來就不該來的,不該來受這份羞辱。這份她自己種下苦果的羞辱。

連立青著臉,也不能再說什麼,一言不發的隨同進屋。

來到廳上坐下,青梅斟了茶上來便退了下去。

淡淡的茶香隨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慢慢升騰,飲了口茶,眾人總算打起了幾分精神。

“究竟又是什麼事?說吧!”張裏正作為一村之長,照例是由他出麵。

連立迫不及待便將自己的不滿念叨了一遍,一口咬定連芳洲姐弟妹幾個是瞞著自家接旨,是欺君的罪過,所有的賞賜是賜給連家的,可不是連家二房的。

縣太爺宣旨的時候他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別的聽不懂,那一句“連家人接旨”卻是懂的。張裏正和村老們忍不住一個個臉色一變,相視麵麵相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連芳洲他們還真的是——

而且,自家也牽扯在其中,絕對脫不了幹係!

連立見狀知道自己說對了,冷冷一笑,傲然道:“連家的祖宗香火可都供在我們那裏,這匾額理所應當也該掛在我家!還有那些賞賜,你們全部拿出來,這件事就這麼了了,否則,哼,別怪我不講情麵,明天就上縣衙裏頭擊鼓鳴冤去!”

“你!”幾個村老齊齊驚呼,臉色更變。

連立冷冷一笑,意思是你們自己看著辦!

村老們和張裏正麵麵相覷,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連立擺明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

連芳洲淡淡一笑,說道:“連伯父你果然是老了,記性也不好了!你難道忘了嗎?咱們兩家早就分家了,那可是有白紙黑字立下的字據的!連伯父是覺得這賞賜應該是你家的?我卻不知連伯父家去年也種了棉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