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去了來,算了一堆的進出賬,透著各種艱難,最後道:“除開這陣子生活要用的、除開要發放的月錢,能動的隻有一千兩——”
二夫人生怕連芳洲要了一次又一次,不得不一次痛快的多給點,李賦是厚道人,必定不便再開口要,縱要,她也有的話說。
便一瞪金嬤嬤嗬斥道:“去想法子,無論如何湊夠二千兩來!不拘典當個什麼都成!等有了錢再慢慢的贖回!”
金嬤嬤瞧了一眼混不關心仿佛根本沒有聽見的連芳洲,隻好又去了。
不多時果然湊了兩千兩銀票來。道是典當了兩箱子器皿瓶爐。
二夫人肉痛不已,索性懶得接過來,怕接過來看了更不舍,吩咐金嬤嬤直接交給連芳洲,笑道:“這是兩千兩,你拿回去用吧!往後自個過日子,可要儉省一些,二嬸也是為了你們好!”
連芳洲見她居然肯拿出兩千兩來,心裏倒有些意外,再一想,又暗歎“若非家中資財不薄,她怎麼舍得!李賦雖然留了不少老婆本,她們也真賺大發了!
“多謝二嬸!”連芳洲眼睛放光,眉開眼笑的忙接了去,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錢一樣。
二夫人見了眼角抽抽,倒胃口得不得了!
心中暗自鄙夷:到底是個眼皮子淺的!
至此別說還有心打聽連芳洲和李賦的家產底細,盼著連芳洲少登門“打秋風”就萬好了!
廚下還沒有廚娘,搬了一天家也累了,廚下隻生火象征性的煮了些湯圓眾人分食了,取個團圓甜蜜之意。
便叫人往附近酒樓去要了兩桌菜,一桌洛廣和數十親兵用,另一桌連芳洲主仆等分用。
晚飯後天色還早,連芳洲與李賦在那天井中看天邊的晚霞,看新購來的花木,少不了濃情蜜意。
能自己當家作主,多自由自在?誰願意長長久久住在別人家裏?雖不至於看人臉色,到底諸多不便!
別說連芳洲自由慣了的人受不得那種拘束,便是李賦也覺搬出來後心裏舒坦了許多。
廊上不遠不近的,琴姑娘看到他二人形影親昵,笑語嫣然,看到李賦看向連芳洲時那樣溫柔的神情和滿是寵溺的眼眸,她的心又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很刺眼,真的很刺眼。
這樣的情景,與他相依相偎,她不知憧憬過多少回,不知想過多少次他那般溫柔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沒有!從來沒有!
他是關心她、疼愛她的,可卻不像是對連芳洲這樣。
丁香的話不由得又在耳邊回響,她說,他其實心裏有她,隻不過她不說,他不自知而已……
那又如何呢?
琴姑娘嘴裏一片苦澀。就算是,那也是從前了吧?
如今,他心裏眼裏隻有一個連芳洲,他口口聲聲說是“明媒正娶取回來的娘子!”
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她的,是她自己猶豫著、自卑著,錯過了!
如今便是想插一足,似乎也變得艱難。
連芳洲臉上的笑容太刺眼,刺得琴姑娘的心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痛,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她咬了咬唇,眸光一閃,先前的失落痛苦不甘之色盡隱,麵上換了一層笑,連眸子都水亮了兩分,清脆的笑著喚了聲“賦哥哥!連姐姐!”朝連芳洲、李賦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