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來的路上,還有些惱怒,惱李家太不給情麵,如今不覺氣勢卻矮了人家一截,別說先前的問罪之心了。
連芳洲一笑,便道:“這事情說通了也就罷了!我也不是那等死揪著不放刻薄之人!你們既然來了,把那婆子領回去吧,也省得我們再派人走這一趟!”
“……”朱大公子一愣,猛的抬頭詫異的看向連芳洲,一下子呆呆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心裏真為難著如何開口提這事而不會被羞辱也不會被拒絕呢,誰知道這位李夫人竟然主動提出讓他把人帶走?
什麼條件都沒提?
別不是他聽錯了?
這讓習慣了利益交換的他很是不適應。
李賦見狀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不屑,他的妻子他自己明白,別人欺負她她定會毫不客氣的反擊,但卻並不是惡意狠毒之輩。這朱家的人,也太小人之心了些!
連芳洲見他呆得石化似的便笑道:“當然了,倘若朱大公子不願意這會兒帶人走,非要那婆子跪足兩天兩夜,我也沒有意見的!”
“大少爺!”朱管家急得要瘋,輕輕咳了一下。
朱大公子醒悟過來,連忙起身拱手道謝:“既如此最好不過!多謝李夫人!”
連芳洲也不留他們,點點頭道:“天色已晚,兩位這便帶人走罷!”
朱大公子心裏頭還似做夢一般,又生怕連芳洲和李賦反悔,忙答應一聲,客氣幾句,便領著朱管家匆匆告辭了。
眼看他們離開,李賦一挑眉,道:“便宜他們了!”
連芳洲卻是笑道:“跪一天和跪兩天有什麼區別呢?反正,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朱家的臉麵該丟的也丟了!既然人家上門來要人,咱們樂得大方省事呢!”
說得李賦好笑起來,在她腮上輕輕擰了一把,笑道:“偏你歪理多!”
夫妻兩個笑鬧一陣,便回屋歇息不提。
第二天,連芳洲終於收到了連澤寫來的第一封信,見信之後這一整天心情都是極好,原本那有些提著的心,也完全放下了!
李賦回來聽說,亦放了心。
那信上又說十月中下旬左右,連澤會上京城一趟,連芳洲就更歡喜了。忙吩咐春杏等早早將住的地方收拾安置起來。
自連芳洲離開之後,三姑奶奶等不習慣幾日也漸漸的接受了現實,日子照舊如流水般過著。
八月底的時候,鄉試的結果便出來了。
不出意料,連海和孫明都考中了舉人。
孫明中了第九名,連海則中了倒數,勉強吊住了尾巴。
為此連海心中頗為歎息,雖則沒有明說,逢人卻總露出這麼個意思來,說是受家中事多影響,以至於不能正常發揮水平,能中已經是意外了雲雲。
眾人其實對他的解釋根本不在意,照樣是人人羨慕他能考中,從今以後與尋常百姓就不一樣了!
隻能說是他自己庸人自擾、耿耿於懷。
連海高中的消息,連立知道後也鬧騰過一陣子,可張裏正和村老們怎麼可能放他出來讓他同自己等人算賬?
再有喬氏,在庵堂裏也呆不住了,三番幾次給連海送信,讓連海把她接回去。
連海原本也有此心,可是連澤提了幾句在京的姐姐姐夫,連海便徹底的打消了接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