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連芳洲心裏頭忍不住有點酸溜溜的起來:這個蕭牧,對琴姑娘真的是太好、太有心了啊!唉,也不知道他心裏是真的放得下,還是假的放得下……

連芳洲便向李賦笑道:“我看這事兒你也不用主動跟他提,先看看他是個什麼主意吧!成親需要用銀子,他自然會向你提!若是不提,哼,那就是心裏頭沒我們碧桃!”

“這是什麼話!”李賦便輕輕捏了捏連芳洲的手笑道:“蕭牧這個人我了解,他既然連定情信物都留下了,肯定不是開玩笑的!他要是敢輕慢你的人,我也不饒他!不過,他手裏頭比薛一清還要散漫,對銀錢向來不上心,在這上頭記性也不怎麼樣,他可未必還記得有這麼一注錢在我這兒,要是想不起來也平常的很,並不是對碧桃不好!”

“你倒會幫他說話!”連芳洲怪嗔道,磨著李賦非答應她不可。

李賦無法,隻好笑應了。

結果蕭牧果然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其實還是個有身家,而且身家還不低的人,愁銀子買房舍、置辦家什、置辦聘禮愁了好些日子,已經打定主意要借錢了,也不知怎的才一拍腦袋靈光一閃想起來這注錢。

李賦捏著的一把汗才算鬆了下來,笑向連芳洲道:“看,是他自己想起來的,說明他心裏還是有碧桃的!”倒把連芳洲也說得笑了。

晚飯的時候,蕭牧並沒有來,薛一清來了。加上連澤、李雲晗等,倒是十分熱鬧。

別的也就罷了,獨有李賦看到連芳洲飯量徒增,一時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滿滿驚訝的神情。

薛一清說了句“她現在是吃兩個人的飯!”李賦恍然大悟,不停的為她添好吃的,薛一清又來了句“你太過了,她又不是豬!”惹來一桌子人的白眼。

晚間回屋安歇時,李賦隻覺得看到娘子心裏的邪火又開始亂竄,好容易壓住了,心裏恨恨的盤算著將來加倍找回來的主意,拉著她躺靠在床榻上自己臂彎中,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兒。

連芳洲見他滿滿是小別勝新婚的喜悅和就要喜當爹的興奮,心中琢磨尋思了半天的關於琴姑娘的話就有點兒難以啟齒。

她不忍心擾了他的興致,更不忍心看到他憤怒和失望的神情。

可這事兒是兜不過去的,隻有越早說越好。

“娘子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倒是李賦納悶的先笑了問她。

又頗為自以為是的安慰她道:“你真的一點也不胖,不,我一點也沒有嫌棄你胖,不醜,真的!”

說得連芳洲好笑起來,軟軟的往後倒了倒,歎氣道:“我才不是擔心這個呢!你便是嫌棄我,哼,也晚了!我是有件要緊事必須要說給你聽,可是——你聽了肯定會生氣……”

李賦頓時緊張起來,忙坐直了起來扶著她雙肩,雙目灼灼的盯著她掃了幾遍,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吧?”

“我還好!你的寶貝兒子也還好!”連芳洲忙笑了笑,輕歎道:“是靜心齋那邊……”

李賦果然臉色一垮,扶在她雙肩的手下意識用了用力隨即放下,仍舊亦躺靠了下去,淡淡道:“她……又鬧什麼了嗎?”

說起來是他糊塗,在他離家之前就該——

“鬧得有點大!這事兒,還和朱家扯上了關係!你聽了可別光顧著生氣,”連芳洲輕輕一歎,預防打夠了,她也不再老這麼不明不白的吊人胃口了,不等李賦問,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