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嬤嬤小半天才回來,回來恨得咬牙。不肖說,定是被石氏給氣的。
再說留郡王,與留郡王妃鬧了一場後又去了一趟紫藤苑,心中正煩亂著,看見石氏眼淚汪汪哭個不住心中更加煩亂,勉強安慰了她幾句,聽穩婆說她無事便離開了。
也沒心思去找什麼妾室,一個人回了內書房,越想心中越亂。聽得小廝稟報說郡王妃帶著景嬤嬤等出府去了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去追,又生生忍住了,冷笑了笑:她要走,就讓她走!倒要看看她能走多久!
這一夜,自然是不得好眠。
第二天早上冷靜了下來,心裏更加悶悶的。
妻子那冷酷無情的話句句在耳邊回放過,令他十分矛盾痛苦。
他不想相信,可那都是她親口所出、他親耳聽進,怎會有錯?
她真是——好狠毒的心腸!如何下的去手!
這樣惡毒的潑婦,最應該做的就是休了她,可是留郡王根本沒有去想這位妻子能不能休的問題,而是一想到這個問題內心裏竟是舍不得的。
其實便是此刻,他也還沒有明白,雖然他有過許多的女人,但是在他的心裏,她跟別人始終是不同的。這一點,無關身份。
紫藤苑那邊又有人來請,沒精打彩、心煩意亂的留郡王便勉強過去了。
看到石氏那淒淒慘慘淚美人的模樣,留郡王心頭一軟,便坐在床沿安慰了她幾句。
石氏感動得撲入他的懷中,嚶嚶的低泣著,表示著自己的柔順和體貼,以及對他的信任和感激。
可留郡王聽了這些原本應該令他感到很愉悅的話語,卻是沒有多少反應。腦子裏反而一再的出現那張震驚而憤怒的俏臉,以及那雙仿佛含著失望的眼眸。
他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慌。
石氏早就發現他不在狀態,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一大早便得知昨兒晚上郡王爺和郡王妃大吵了一架之後郡王妃便離開府中出去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她心裏正暗自得意計謀得逞,滿心想著抓緊機會再上一把眼藥,將郡王爺的心攏回來呢!誰知道郡王爺卻是半點兒也不接她的話茬。
石氏自然不會甘心。
想了想,眼中醞釀出幾滴淚水,哽咽道:“爺,婢妾心裏真正難過,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沒有了呢!一想起昨天這個時候他還好好的在婢妾肚子裏現在卻——,婢妾心裏就跟刀剜似的!爺,您一定要查出真相,為孩子主持公道啊!我們的孩兒去的冤啊!”
說著又嗚嗚咽咽壓抑的哭了起來。
留郡王心中一黯,便溫言道:“放心,我會查的。若叫我查出是誰如此歹毒,定不輕饒!”
石氏卻是微僵:他不是已經認定這件事是郡王妃做的嗎?不是應該懲罰郡王妃找她算賬的嗎?還說查?查什麼?
石氏哪裏知道,留郡王其實一早心裏就後悔了,昨日怒氣衝衝前去問罪,可不是光為了這事,還有心中本就存在的怒意相激,才會那般控製不住。
他的妻子,他多少也能懂幾分的。
石氏不甘心,一咬牙,又怯怯的道:“郡王妃……郡王妃,她不會那麼狠心的,爺不要同她吵了,不然,婢妾心裏也要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