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便不語了。如果不是胡人,還能有誰?就算跟四皇子有仇的人,何必非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這個時候,可是京城裏防衛最為嚴格的時候,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倒是四皇子從西北回京,一路上必定會有防備鬆懈的時候,那才是動手的好時機呢!

且但凡稍稍有腦子的人便可想到,萬壽前夕發生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不震怒?一震怒一徹查?那背後之人就那麼有信心能夠混得過去?

若並非仇家,那麼,就隻能有一種可能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那把椅子。

隻是,勇王母妃早已過世,外祖家和嶽丈家都不是什麼多有勢力的大家族,勇王一門心思為將,為了避開是非,甚至情願鎮守西北,絕對是個沒有野心的人,璃王要殺他是為了什麼?

若果真如此,璃王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不就是瘋子嗎!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芳洲惡意的想,朱玉瑩怎麼不嫁給璃王呢,他們倆才是天生的一對啊!

連芳洲卻不知,璃王眼見太子一天比一天受皇上重用,而他這麼長時間卻都沒有做出什麼有突出貢獻的差事,加上又被朱家所累,名聲大跌,朱王妃在府中都已經不知道受了他多少冷眼冷語了!

眼看著這次萬壽節,太子妃協助皇後主內,太子則領銜禮部、鴻臚寺、宗人府主外,一內一外都由他兩口子操辦。

這事兒過後,太子的聲望必定又一次高漲,且還會得一個“孝順”的好名聲。

哪朝哪代的皇帝,哪怕再窮凶極惡,也會標榜自己“以孝治天下”,太子有了這麼一個名聲,就等於是民心所向,那麼還有他什麼事?

所以,他就是要給太子和皇上添添堵。

這刺殺一事他早就開始籌謀了,與心腹謀士推演過無數遍確定絕對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若僥幸成功,除掉勇王,等於斷了太子一臂。哼,誰叫這老四不識抬舉呢?他好心好意向他示好,他卻裝聾作啞,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若不成功,惡心惡心父皇也好,且這外頭一應事宜都是太子主持,無論如何他都逃不掉一個連帶的責任……

李賦也猜到此事多半跟璃王有關,卻也猜不透璃王這麼做究竟想要怎樣?

這事兒與自家娘子卻沒有什麼好討論的,李賦安慰了她一陣,夫妻倆便安置就寢了。

第二日,勇王當街遇刺幾乎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出門幾乎隨時隨處都可見一對一對甲胄鮮明、挎著腰刀或者手持長槍的軍士們嘩嘩嘩的整齊小跑著經過。

一時間,京中的氣氛都低沉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般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潑天的喜慶和熱鬧。

便是街麵上走動的小商販都變得謹慎了,生怕一個不留神惹禍上身。

更有那膽子既小,又頗為心細聰明的,已經在收拾行囊準備離京了。

看熱鬧再要緊也要緊不過性命。萬一飛來一場無妄之災,找誰喊冤去?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皇帝一震怒,三司衙門自然不敢怠慢,派出了最頂尖的辦案高手負責此案,並且定下了七天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