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郡主看到連芳洲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火氣更是噌噌的往上竄。
沒什麼世事經曆、從來順風順水、高高在上的郡主小姑娘,把失麵子這件事情看的比天還要重。
至於是非對錯,不好意思,她沒有這個概念!
她隻認定,凡是跟她過不去的、不順著她的心意的她都饒不了,更何況是令她出了醜的?
容安郡主恨不得喝命人上前將連芳洲拿下打死,方才能出心頭這一口惡氣。
可惜想想連芳洲彪悍的作風,想想今日出門之前父王和王兄的警告,她隻能恨恨的忍著怒意。
突然心頭一動,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容安郡主挑眉淡淡問道:“李夫人,聽說前陣子皇上給李將軍賞了五名宮女?”
眾人眼睛“唰”的一亮:有戲啊!
麵上雲淡風輕,實則都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連芳洲如何回答。
要說這事兒不知多少人議論過了,對那五名進了威寧侯府的宮女生出莫大的關注和興趣來。
紛紛猜測那五名宮女究竟怎麼樣了?是被威寧侯收了房,還是被李夫人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
連芳洲不由哂笑,瞟了容安郡主一眼,點點頭微笑道:“是啊!郡主想說什麼不妨直言吧!若是想要,倒也可以割愛的。”
容安郡主輕輕一哼,笑容多了兩分幸災樂禍,“哎喲,那可不敢!那是皇上念在威寧侯立了大功,特意賞給威寧侯好服侍的,誰敢這麼不識趣讓威寧侯割愛呢!”
“那倒也是!”連芳洲一笑點頭,道:“郡主府上美貌的小丫頭多的是,不差這幾個!”
容安郡主哼了哼,隻覺連芳洲的笑容格外的刺眼——她怎麼能笑得如此自然?這裝的也太像了吧!
至於威寧侯有沒有把那幾個宮女收房的話,容安郡主到底不便親問出口來,便一副好心的安慰著連芳洲道:“說到底那幾名宮女雖然是皇上賞賜的,不過李夫人也是皇上冊封的誥命夫人,可比她們高貴多了!李夫人就該這樣,雲淡風輕的不把她們當回事兒,這才像個正室夫人的樣子!”
好幾名唯恐天下不亂的貴女、少夫人嘰嘰喳喳的笑著附和著,竟還有人誇起連芳洲“賢惠大度”起來。
連芳洲暗暗翻個白眼:這得多無聊才硬要拉著她說這事!
她實在不耐煩看容安郡主這副樣子,便一笑,由衷的笑道:“容安郡主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看不出來郡主年紀輕輕竟懂得這麼多,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聽了郡主一席話,真叫我豁然開朗、心平氣順、簡直如醍醐灌頂,多謝郡主教導!”
眾人一怔,有人一個忍不住“撲哧”一下偷笑出聲。
“你!”容安郡主則氣得臉上通紅,瞪著連芳洲。
她是個未曾出閣的嬌嬌少女,連芳洲這話古裏古怪的,說不出哪裏不對但就是聽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便是誇一個整治調教侍妾姨娘們大有手段心計的婦人也嫌不妥,何況是誇一個少女?
眾人都聽出這濃濃的嘲諷之意,容安郡主自然也聽出來了。
她比眾人還要更聽出一層意思來:連芳洲誇她在這上頭“懂得多”,這不是拐著彎的詛咒她將來的夫婿也有無數個妾室,好叫她實際演練演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