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澤忍不住看向她,又問道:“我聽說,這些日子信陽候府的徐姨娘,就是你那個妹妹,時不時的打發人給你送東西?”
徐亦雲身子一僵,臉色也變得微微一白,慌忙道:“不、不是——呃,是,她……”
呂嬤嬤心中也是一凜,下意識的摒著呼吸,緊張的看著他二人。
連澤見她如此,隻當她又想起了從前被徐亦珍和孟氏欺負的日子,忙柔聲安慰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不要多想!我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你不要怕。那徐姨娘,也許是如今的日子不好過想要同你和好吧?不過那樣的人,那副壞心腸不會那麼輕易改變的,沒準什麼時候就反咬你一口。我知你也不是那等濫好心腸的,你既不喜歡她,不理會便是!”
“我知道了,二爺……”徐亦雲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苦澀難言。
連澤見她精神不太好,又安慰幾句,便出去書房了。
他一出去,徐亦雲暗暗舒了口氣,身子向後一靠,隻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幾乎癱軟。
呂嬤嬤屏退下人,上前微微傾身低低歎道:“二夫人……”
徐亦雲抬手止住她,卻沒有抬頭,歎道:“奶娘,讓我自個靜一靜。”
呂嬤嬤哼了一聲,恨恨道:“二夫人還沒有看明白嗎?二小姐根本就沒安好心!她是要逼死您才甘心!”
徐亦雲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那日,自普竹茶樓落荒而逃,回到府中,她已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誰知,遠遠沒有。
第二天,門上便說信陽候府徐姨娘送了兩盆白海棠給二夫人賞玩。
她當時便心頭一跳,頓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到那花,以及隨花而來的信箋,那熟悉的筆跡,心慌意亂之下便命人將那兩盆白海棠擱到花園裏偏僻之處去。
呂嬤嬤當時就有點奇怪,因為她知道,自家二夫人最喜歡的便是白海棠。
後來,接二連三的,徐亦珍又送了許多的東西來,扇麵、胭脂水粉、數珠兒手鏈、糕點蜜餞、時新水果、茶葉、香囊等等,皆是些小玩意,卻層出不窮。
幾乎沒將徐亦雲逼瘋。
試問,她的身體怎能好?怎能不消瘦?
徐亦雲到底沒有瞞得過呂嬤嬤,她也需要個人傾訴,便將那日普竹茶樓跟容世子見麵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沒有說容世子對她的無禮。
可饒是如此,呂嬤嬤的臉色還是變得十分的意外和難看。
“信陽候世子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二夫人您明明都已經嫁人了,他卻糾纏上來,天底下有沒有這麼無恥不要臉的人,他把他當成了什麼,又把二夫人您當成了什麼人!真是豈有此理!二夫人您真是白認得他了!”
徐亦雲心裏酸酸苦苦的,不是沒有失望。
過去那個在她心裏完美無缺的男子,似乎變了,變得有幾分麵目可憎起來。
奶娘說得沒錯,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人?
他明明知道他已經嫁人,卻又——
他怎麼可以是這種人?
徐亦雲雖然一下子沒有辦法接納連澤,但是她卻從來沒有過跟信陽候世子藕斷絲連、暗度陳倉的想法。
她已經跟連澤成親了,她在試著努力的讓自己適應有了他的生活,做好妻子該做的本分,過去,已經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