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官話說的本來就不標準,加上語氣有意帶上陰陽怪氣的腔調,聽起來更顯得滑稽可笑,彰顯著濃濃的輕視之意。
惹得周圍看熱鬧的中人嘻嘻哈哈的低笑不已。
趙知州頗為尷尬,皺了皺眉,衝黑黎頭人祈求看了一眼,黑黎頭人壓根就當沒有看見他的眼色。
李賦哈哈一笑,腳步穩穩的迎上前去,身姿傲然挺立如鬆,目光炯炯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嚴,打量了一眼黑黎頭人,笑道:“你就是黑黎頭人,都說黑黎人性情豪爽、幹脆利落,果然名不虛傳!”
那黑黎頭人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一怔之下嘿嘿一笑,陰陽怪氣的道:“那是,我們黑黎人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沒有比我們更厲害的!”
瞥了一眼李賦的小身板,十分鄙視。
李賦絲毫不以為意,笑了笑,臉色驀地一變,正色道:“昨天晚上,我手下的親兵說,在醉風樓跟你們黑黎人打了一架,頭人可知此事?”
那黑黎頭人雖然有些意外李賦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說這件事,不過,他並不在乎,反而高傲的一揚下巴,傲然哼道:“是又怎麼樣?打不過別人,那是自己技不如人!換做是我們部族中的勇士,早就羞愧也羞愧死了!大人的親兵居然還跑去跟大人告狀?嘿嘿,大人的意思,是要幫你的親兵找回場子了?”
“阿木,不得放肆!”趙知州隻覺得一顆心緊張得噗噗亂跳,雙腿也有點發軟,再也忍不住厲聲低喝。
眾圍觀者一雙雙眼睛卻是賊亮賊亮起來,目不轉睛的望著李賦,期待看他的反應。
李賦止住趙知州,向那黑黎頭人笑道:“打不過,當然是技不如人!就算對方偷襲、就算對方施以暗算、就算為息事寧人沒用全力,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這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跟本官稟報此事,也不是告狀,而是軍紀軍法如此,他們在外頭惹了事,豈能不稟報長官?”
“哦——”黑黎頭人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的長長哦了一聲,反倒挑釁的道:“既然如此,大人同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哦!大人好像有點不服氣呀!老子說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也聽出來了,大人在拐著彎的罵我們黑黎勇士不夠光明磊落呢!嘿嘿,大人真會說話啊!大人要是覺得這麼說能夠心裏好受點,能夠找回點麵子,那大人隻管說就是了!”
“阿木頭人,你太狂妄了!”趙知州冷聲道:“你可知布政使大人行伍出身,乃是令胡人、女真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皇上親封的威寧候!你以為大人手下的親兵會是孬種?”
眾看熱鬧的各自心中一凜,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心道不錯,若是換了別的布政使大人,就算親兵挨黑黎人揍了也就隻能白揍了,絕不敢當麵質問,更不可能如此鎮定自若、麵不改色!
可是,這位布政使大人這些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黑黎頭人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大笑道:“是嗎?這麼說來,那些什麼胡人啊、女真人啊,可真是孬種!還有那個皇帝,他手下的官也太好當啦!”
“你!”趙知州氣得漲紅了臉,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賦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退開,微微一笑,道:“黑黎人勇武無雙,在下佩服!昨夜之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本官沒那麼小氣,也不打算再多問。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