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林行了大約有二三百米,眼前是一片較為開闊的向陽地,連芳洲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前方,含笑看著她的梁晉。
墨發高束,寬袖青衣,風吹動衣裾簌簌飄動,那雙眸子依然冷清而銳利,帶著那麼點意味深長、似笑非笑,隔得老遠,也能看的清楚。
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迎春和盼夏徒然緊張起來,繃得緊緊的。
連芳洲心裏暗歎一聲,便道:“你們倆就在這兒等著,不必跟我過去了!”
“夫人!”
“不行啊!”
迎春和盼夏不約而同叫了起來。
“老爺特特叮囑過,不準奴婢們離開夫人身邊的!”迎春急急的道,盼夏也連連點頭稱是。
“你們就在這兒等!”連芳洲的語氣不容置疑,道:“我不離開你們的視線便是!外頭不是還有洛廣他們嗎?更遠處又有蕭牧!放心吧!”
迎春、盼夏麵麵相覷,不敢不聽,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連芳洲朝著梁晉走過去了。
梁晉笑嘻嘻的看著她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眼神微微有些迷茫,也有些貪婪,一眨不眨的。
對他來說,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驀地打斷這令人很不愉快的思緒,梁晉展顏一笑,朝她迎了上來,笑道:“喲,你家男人竟然舍得讓你來?那天我說了這話,他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呢!”
連芳洲不由“噗嗤”一笑,原本忐忑沉沉的心情也鬆快幾分,沒好氣瞪他一眼,道:“我男人沒有這麼好的胃口,生吞活剝不了你!”
梁晉哼的一笑,道:“你說錯了,你家男人的胃口大著呢!連我整個梁家都吞下了,何況是我?”
見連芳洲張嘴欲言,梁晉一揮手打斷了她,笑道:“那些無用的不說也罷!反正遲早都會有那麼你死我活的一天的!是我們梁家自己疏忽大意了,怨不得誰!”
連芳洲沉默起來,片刻輕輕道:“我來見你,不是為這個。你知道是為什麼!”
梁晉一滯,苦笑道:“你這女人,還是那麼狠心、那麼冷酷無情!你的心究竟是石頭做的還是冰塊做的?為什麼我對你那麼好你半點感覺都沒有呢?你看,現在明明是你在求我,還這麼囂張!”
“……”連芳洲看怪物一樣的看了梁晉一眼,有點哭笑不得,歎道:“梁晉,你能正常說話嗎!”
“我哪裏不正常了?字字句句都是心裏話,再正常不過!”梁晉振振有詞,忽然神情一黯,歎道:“芳洲,咱們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麵了,你就不能對我有點好臉色、好好的同我說幾句話嗎?”
連芳洲再次被他狠狠的噎住了,好像每一次都是他不好好說話吧?自己非要折騰,還好意思怪在她的頭上!
隻是,此刻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那眼底深處分明掠過的悵然和落寞,連芳洲一時竟不忍責怪他。
還是那句話,哪怕這人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可對她,總是不錯的。
梁晉一笑,搬了塊大石頭放下,拍了拍幹淨,向連芳洲笑道:“你是有身子的人,站久了不累嗎?過來坐下吧?”
連芳洲一怔,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懂得體貼人,也不便拂人好意,便點點頭笑道:“多謝!”小心過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