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水性極好之人,也不可能撈到為這一群出身高門的官家子弟劃船的差事。
兩名艄公輕而易舉就將奄奄一息的楊文華和邢緋兒救上了船。
仲春時節,天氣雖然暖和,可是湖中的水溫可並不高,兩個人連驚帶怕又受了凍,瑟瑟發抖,咬得牙齒咯咯的響。
麵上都是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狼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發直,嘴唇烏紫,哪裏還有半分之前的狂妄囂張?
楊文華瞪向李雲嶽,張嘴正要罵人,卻是眉頭一皺,“哇、哇”兩聲嘔吐了起來,惹得小郡主咯咯咯的嬌笑不止,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張嫻、柳瑤等暗暗解氣,雖不敢像小郡主那樣肆無忌憚,卻也無不抿著唇偷笑,眸光亮亮的。
楊文華倒還罷了,一個小老爺們,吃了個虧便吃虧,邢緋兒女孩子家,為了美麗,特意穿了件單薄的春衫,此刻浸了水,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將剛剛發育的少女的身體曲線盡皆展現。
偏這樣的天氣出遊,誰也沒帶披風,且大家身上的衣衫都單薄,想要勻一件都沒有辦法!
周瑾玉便是將她抱著擋著,也沒能遮擋多少。
再想著好好一個女孩兒家,卻被一個粗鄙不堪的艄公給從水裏弄出來,邢緋兒又羞又惱,捂著臉嗚嗚咽咽啼哭不止。
柳瑤輕輕啐了一口,不屑的輕聲道:“她還好意思哭!原來她也會哭啊,剛才笑話咱們的時候,她的笑聲可比旁人都響亮著呢!真是現世報,來得快!”
小郡主深以為然,“就是就是!我一點也不同情她!”
周瑾玉攥了攥手心,扭頭瞧了那邊雖然沒有嘲笑、嘲諷但分明人人都在饒有興致的看熱鬧的一船人,心中亦同樣氣愧。
她敢肯定,剛才必定是李雲嶽弄了鬼,李文華和邢緋兒方才嘲笑得最大聲,話最多,所以,他們兩個落了水。
而瑾瑾素來恨自己,所以自己也被狠狠的磕了一下額頭,其他的人卻不過受了驚嚇,頂多碰著一點揉一揉就能好,這絕對不是巧合。
這個男人,沒想到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等本事!
周瑾曦,她憑什麼樣樣都比自己強?便是繈褓中訂的親事,也撿了這麼天大的便宜?
一股妒火自心中升起,周瑾玉便看著李雲嶽道:“緋兒是何等身份,李世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叫一個艄公下水救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世子的水性十分出眾吧?”
邢緋兒一怔,哭聲頓了頓,隨即哭得更大聲了。
小郡主氣得差點跳起來,大聲道:“喂!周瑾玉,你什麼意思!”
張嫻、柳瑤等人也怒了,七嘴八舌的嘲諷周瑾玉。
讓她的旭哥哥去就邢緋兒這個討厭鬼?然後是不是順便無賴旭哥哥汙了她的清白要旭哥哥負責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周瑾玉還是一樣那麼令人討厭!
不對,是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瑾瑾。”李雲嶽輕輕握了握小媳婦的手,目光平靜的看向周瑾玉,淡淡道:“我的水性的確很好,不過,我不救我討厭的人。”
這一次,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而已,若有下次再敢出言侮辱他的瑾瑾,就不是落水受驚、喝幾口水就了結了,居然還敢讓他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