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和有點惱,口中卻不由得便道:“罷了!等你什麼時候想到了再同爺說!”
方晴“哦!”了一聲,故作淡然,卻也隱隱透著些高興。
蘇景和不由咧嘴笑了笑,道了聲“睡吧!”打了個哈欠,就沒再搭理方晴了。
回想起來,又忍不住覺得有點兒憋屈——他憑什麼就依從了她啊?
偏頭看她,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蘇景和更鬱悶了,總不至於把她搖醒了說反悔吧?
再轉念一想:老子一大老爺們,同個女人較什麼勁兒!算了,老子大度,不同她一般計較!
方心平氣和下來,倦意襲來,安穩睡去。
第二天,蘇景和果真就溜出府去了,直到晚間才回來。
方晴也沒管他。給公婆請安,陪了半響,便回了自己院子做針線。
公公婆婆聽說兒子又跑出去鬼混了,氣得不得了,倒是方晴笑著道:“夫君想必是悶了,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且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脾性的問題,哪裏是一天兩天就能改好的?”
蘇夫人稱是,蘇老爺細心,聽出了點別的。
便笑道:“聽兒媳婦這麼說,可見兒媳婦心裏是有章法了?兒媳婦有什麼法子盡管用,什麼都不必顧及!”
方晴忙起身答應,卻是唇角含笑,神色淡淡。
蘇老爺便看了蘇夫人一眼,然後向她正色道:“我和你婆婆都是一樣的意思!你盡管放手去做!唉,我早年隻顧著家業,對他疏於管教,後來後悔也來不及了!唉,早些年,不是沒想過要下狠心管管他,可我老了,他一個男人家,又不能把他關在家裏,縱然關,也關不住他啊!兒媳婦啊,你是個好的,往後他是好是壞,就全看你的了!我們蘇家空有家財萬貫,那有什麼用?千頃地一棵苗,就他這一個,若是毀了,蘇家也就沒什麼希望了!兒媳婦,你明白嗎?”
蘇夫人臉色變了數變,也連忙點頭道:“對對,兒媳婦!那孽障我們是真管不動了,你有什麼招數盡管使!便是打他一頓也沒要緊!府中的事兒,你盡管放心!有我們替你撐腰,誰敢說道半個不字,立刻拿下去打死!他那幾個通房妾室,全都住在西苑,我也吩咐了齊嬤嬤去傳了話,誰敢去煩你、或是出言挑撥,我就打死誰!”
蘇老爺一生都沒有妾室,蘇夫人對小老婆之流那是深惡痛絕。
而且,因為她的公婆也都是良善之輩,又無妯娌,小姑也和氣,因此並沒有什麼宅鬥經驗,她隻會簡單的一招:不聽話,就打死。
但這一招卻把闔府上下治得噤若寒蟬,從來沒有人敢認為她這話是氣極了的口頭禪、玩笑話。
方晴再次震驚了,公公婆婆原來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是玩真格的。
她想了想,同之前跟蘇欣兒說的一樣,施禮道:“爹和娘的話兒媳記住了!兒媳,定會盡力!”
蘇老爺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是個言出必行的性子,這話樸實無華,從你口中說出卻是字字千鈞,我信你。”
蘇夫人雖有點不太滿意方晴這話,聽丈夫這麼說,也就釋然了。
蘇老爺又屏退所有下人,隻留了齊嬤嬤,又向方晴笑道:“你可知,我蘇府為何要為景和求娶你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