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路速度很快,就怕玄淩比他先到。
有時候甚至日夜兼程,這一夜,借著月光趕路,路過一個水池時這才停下,白天炎熱,一身汗粘糊糊的,正準備去洗洗休息一下再走,突然聽的一聲慘叫。
聲音由遠而近,是個女人的聲音,好像被人追著,女人?通常意味著麻煩,想想,還是算了!
“救命!救命啊!”
這大晚上的,這都出了前頭小鎮了,除了趕夜路的,哪裏來的人,她這麼叫,能有什麼用。
晨曦捧了把水洗了把臉,正要寬衣解帶,就被撞了一下。
胳膊被人抓住,晨曦無奈,就要掙脫,低頭對上一雙包含淚水的眼睛和一張看不太清的臉,月光有些朦朧,看不太真切,這女子,怎麼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
“是你!救我!”驚恐的聲音裏,夾雜著狂喜。
這話……“你認識我?”聲音有些冷,倒不是針對誰,是除了玄淩及他認識的那幾個人外,他在外麵一直如此。
眸光閃過一抹戒備之色,這一個女子,出現在這本就奇怪,還這麼巧合認識他?他認識的女人,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在那,跑的到快,喲,這麼快就找到個男人了!”
“兄弟們,幹活了,男的殺了,女的今晚咱們正好解悶子!”
“帝晨曦,救我!”這一次,是連名帶姓了,還真認識!
帝晨曦嘴角一揚,這是演的哪一出?又是墨家的把戲,正好這一路悶的慌,解悶是嗎?陪你們玩玩!
沒有理會那女的,腳下一點,人已躍起數丈!
“墨家人?這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送上門來找死!”晨曦說完,笑容漸冷,手中的劍已經出鞘,直接朝著那群人攻了過去。
不能怪他多想,實在想不出,在這郊野大晚上的,能碰到什麼熟人,隻是月光下一眼,就能這般準確叫出他的名字,還真是好眼力。
顯然,追趕而來的幾個匪賊也沒想到,追個女人尋點樂子,會碰上個半路閻王,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倒地沒了生息,一共五人,瞬間躺下。
晨曦眉頭緊鎖,動過手他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想差了,這就是幾個廢物匪賊,再看像那女人,發現對方正抱著身子,瑟瑟發抖的望著自己。
“你是誰?”為何認識他?還是苦肉計?那還真舍得下本錢,隔著距離,晨曦望著對方,等著答案。
他是殺手,黑夜裏的一切,他比誰都熟悉,周圍沒人,這女人身上也沒什麼內息。
“我~嗚嗚~我是古月胡!我是古~”話沒說完,人昏過去了!
閉上眼之前,一直緊緊盯著晨曦,這是他第二次救她,剛才看第一眼,她就認出他了,雖然,他們隻見過兩麵,可是她就是能認出他,因為這張臉,這雙眼睛,已經在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
“喂!”
怎麼說昏倒就昏倒啊!古月湖?心中想了一遍,認識他,姓古,腦海中過了一遍,終於想起來了,古家那個小姐!
她不在帝都,怎麼跑這來了?真的假的。
看著地上的女人,晨曦糾結了一會,一把抱起,這有屍體,就是路宿也的換個地方。
他是想裝著沒碰到,可要是被他姐知道了,估計要教訓他了,古家對帝家有恩,他不能見著不管,等她醒了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說吧。
生了火,借著火光,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臉,有些髒兮兮的,不過大概還是能看清楚的,印象不深,隻記得一個大概的樣子,應該沒錯吧!
恐怕連古月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人生第一次如此膽大妄為的離家出走,會遇到她最想看到的人。
已是深夜,派去刺探情況的墨隱還沒回來,墨靜親自出動,見到的卻是墨隱的屍體,派出去的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而那一千人的營地,早已人去樓空,一個人影都沒有。
墨非熏得知消息,以為聽錯了,全死了?一個活口沒留?
誰能做到,還有,那一千人去哪裏了?總不能憑空消失,白天還在營地。
“白燁在營中,我剛看過了,小姐,恐怕,咱們碰到對手了!墨隱的實力小姐應該清楚,這接二連三的失利,小姐真覺得正常嗎?”墨靜不是替墨隱和自己開脫,是實事求是,如果再不摸清楚怎麼回事,恐怕後麵會有更大的損失。
“龍門真的真麼厲害?”厲害到有些超乎想象!
墨非熏也知道事情的嚴重,那一千人,如今消失了,他們去做什麼,對明天攻城有什麼影響都隻能猜測,萬一,白燁真的有什麼法子攻城,那這一千人就是關鍵,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沒了,他們怎麼也交代不了。
“小姐,我想起一群人,可能我們一直忽略了,帝家隱!”
沒錯,他雖然對帝家隱的了解,沒有其他幾位打過交道的大人深,但是,家住曾說過,帝家隱與墨隱,實力不相上下,遇到一定要謹慎,不要暴露行蹤。
一定是這次在城裏找人被帝家隱知道了,還有那個七歲的小孩子!
一個七歲的孩子,本事再大,也不能逃過墨隱的追查。
帝家隱?墨非熏目色一便,不可能,如果真是帝家隱,那隻能說,白燁與帝家有關係?
否則,如何解釋的通?
“帝家隱就算出現在這裏,也不會與白燁是一夥吧,帝家隱什麼時候供他人驅使了?”墨非熏腦子飛快轉動。
“墨靜大人,此事盡快告知義父,可能帝家隱也是衝著那東西來的,你去查那一千人的蹤跡,我在這盯著營地動靜。”
如果是帝家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麼,他們現在完全是被動挨打,就算帝家隱開始不知道,現在也應該知道了,墨隱在城裏這麼大動靜,該死,那一家子,還有那孩子,老頭,可能都在帝家隱手裏。
“我這就去,但是眼看要天亮了,我若不在…!”很容易看出來,他的身份畢竟還是梅莊莊主。
“天氣太悶熱,你身體有所不適也正常,我自有說詞,一定要快。”
“是!”墨靜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墨靜離開之後,墨非熏一直忐忑不安,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將最近所有的事串聯起來,諸多不順,原來都是有人暗中搗亂。
若真的是帝家隱,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越州還是那東西?
“芯兒,天亮之後,就對外說,莊主因為天氣熱重,身子不適,臥床不起。”讓人躺在床上裝一下沒什麼問題。
大軍就要準備攻城,這時候,沒人會過多在意。
“是!小姐,真的是帝家隱嗎?那帝玄淩不是死了嗎?”芯兒也知道一些關於帝玄淩的事,因為小姐以前對那帝玄淩的事格外關注。
死了,可帝家還有人在,雲夢澤那個帝晨曦同樣是帝家人。
“我要跟著去攻城,不要讓人接近帳篷。”
“小姐,芯兒要陪你一起去。”
“不必,守在這裏。”
墨非熏的話不容置疑,一夜未眠,卻了無睡意,行至帳外,抬頭仰望夜空,月色依舊,隻是不見星光。
她一直都知道,墨家能立世稱強,是因為墨家會常人不會的本事,她了解墨家,所以,她也懼怕墨家,義父雖然對她好,那是因為她聰明能幹,對他有用,可這一次出來,事情都不順利...
她在雷霆山呆了幾年,自認為學了不少本事,可這一趟出來才知道,自己還是自視過高了,果然,待在一個王府,永遠看不明白什麼是天高地闊。
義父會占凶吉,觀天象,她一直想學這本事,可義父說她在這方麵的天賦不夠,其實她知道,終究因為,不是親生,這是墨家的看家本事。
那六小姐,雖是妾生,卻是親生,所以,義父就教了她,六小姐的天賦,真的就比她強嗎?
教她的是催眠術魅術,說到底,還是用來控製男人。
如果她現在會觀測天象,是不是就能看出禍福旦夕?知道如何規避?越州到底是個什麼格局?明日之後,她還能順利自己的計劃嗎?已經不可能了。
她不會,可墨天痕會,一連數天看不到命星,這絕對不是正常得事,越州那邊的事情沒有進展,墨隱竟然連一個孩子和一個老頭都找不到,這也不正常。
背脊山的大火也查不出原因,這太詭異了,不正常!
諸多的不正常隻能說明一點,越州有問題!
“老秦,你親自去一趟越州,快馬加鞭,一定要弄清楚越州的情況,既然找到線索,說明那東西真的存在,這後麵的事,你親自辦,墨隱統歸你調遣。”拿著手中的炮仗,是墨非熏讓人送來的,看了許久捏在手心握住,這樣的東西,隻能握在墨家手中,不然,就不該存在!
“屬下這就交代一下,即刻啟程!”老秦也覺得這越州有些不盡如人意,還是自己親自去看看比較妥當。
“記住,得不到就毀掉。”
“是!”
天色萌萌亮的時候,玄淩帶著的一千人終於趕到了,大家原地休整,趕了一夜的路確實累了。
“這裏就是落霞溝,果然是險要之地,這樣的地方,兵家行軍大忌,他們真的會從這裏過?”站在坡上,看著底下深穀,又長又窄,這簡直是~誰都沒想到的伏擊點啊!
天剛破曉,山上還有一層薄霧,山下的情況看不太真切,這炎炎夏日,也就這清晨稍微舒服一些,大家跟著看向腳下深穀,想法都和老常差不多,親眼所見,果然有些不一樣。
“他們要趕時間,就的快,明知這裏不行,我也的讓他們冒險一試,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就算對方不上鉤,咱們也不算白忙活,他們增援不了越州城,那越州城無後顧之憂,最壞也不過是咱們多跑了一宿!”而且她相信,他們一定會走這裏過。
整個英雄軍有多少人,雖不清楚?能把正麵戰場逼的求援,難道還能分出兵來設伏?
就算能,又能來多少?
“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做好準備吧!紅樓,你領兵五百,到指定地點攔截,切記,不要動手,你的目的,就是拖!拖到他們繞道了,你看到信號立刻繞山到落霞溝指定點擺陣。”
“是!”戰甲雖然簡單,可紅樓穿在身上,別有一種氣勢!
與大家印象中一襲紅衣的男子,差別太大!原來,這才是紅樓最合適的樣子。
“老常,帶兩百人在落霞溝等著,怎麼做你明白!”
“是!”他的任務,是誘敵深入!誘敵深入以後和紅樓一樣,立刻換地方幹活。
“天機,你領兩百人,炎軍進入落霞溝後,立刻發射信號,你便帶兩百人佯攻,記住,露怯之後立刻就跑。”她今天所有的設計都圍繞一個跑字,人少的好處就是隨機應變,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