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我謀人啊(1 / 3)

木府

木乘風的房間裏,木夫人厲聲責問著,又怕聲音太大屋外的人聽見,那種想咆哮又忍著壓抑的聲音聽的格外不舒服。

老嬤嬤守在門口,將下人呢都驅趕出院子。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孤兒寡母,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這個當家的位置?他們做夢都盼著你犯在他們手裏,你到好,當真送上門去,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木夫人數落了一陣之後,又回到原點。

這才是娘最想要知道的吧?木乘風冷笑出聲,坐在輪椅上,望著居高臨下瞪著自己的娘。

“娘還是先跟我說說阿花的事吧。”她自以為最能信任的人,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從人牙子手中救回來的人,什麼時候背叛自己的?這麼多年啊。

阿花...提到阿花,木夫人難免心虛了一下,那丫頭是她早早就收買了,讓她看著女兒的一舉一動告訴自己,可她也是為了她好啊。

“這滿院子都是娘的人,他們做什麼,都的看娘的臉色,誰不知道,咱們大房,明著是我這個大公子當家,可實則,什麼事不要經娘之手?娘連一個都不放過,竟然讓阿花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還一直納悶,娘為何每次都能那麼快得知消息,那麼及時布置,當年,更是害了羽一個措手不及,怪我,怪我有眼無珠。”

一拳落在輪椅上,騙她的是她最信任的人,欺她的是她的親娘,她有何話可說?

“怎麼,你這是在這怪我?我是你娘,我讓那丫頭盯著點怎麼了?還不是因為你感情用事,怕你出紕漏?就算派人盯著,今天還不是出事了?”蠻不講理,強行擰過去,要木夫人承若自己的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女兒麵前,在她心裏,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母子三人謀劃,她有什麼錯?這些年,要不是她這麼把持著,他們孤兒寡母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

閉上眼,木乘風輕聲道:“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你是我娘,那我寧願,我從未出生過,娘,我曾多少次希望,我這一生,不過是個夢啊!”

木夫人的身子晃了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她知道,她對她有怨,可她沒想到,竟然恨!

她含辛茹苦懷她,生下她,知她不良於行,想盡辦法讓她成為公子,受著木架上下的尊重,將來,隻要等雲兒接管木家,她就可以過鬆快日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她想自由些,可以到府外挑一個好莊子,衣食供養著,難道不好嗎?

“娘,其實,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腿,是中毒對嗎?你瞞了所有人!包括爹。”再次閉上眼,聲音已經沒了什麼情緒。

她累了,也厭煩了,這個木家,所有人都在掙,都在算計,她真的累了。

“你胡說!”一聲大喊,像是急切想要掩飾什麼。

無論找了多少理由說服自己,安慰自己,始終,她都不肯承認自己的自私,她為了保住木家大夫人的地位,為了她另外那個健全的兒子,選擇犧牲了女兒,可是,她卻一直堅持認為,是為女兒好。

“我是不是胡說無所謂,娘知道就好!”她也沒打算追究,終歸,娘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下毒,那時候,她是多渴望能生個兒子。

“你是聽誰說的?誰亂嚼舌根?”木夫人暴怒,人在心虛時,最是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緒。

承認有這麼難嗎?木乘風已經放棄了,罷了。

“我的毒是從娘胎裏中下的吧,還有三年,最多還有三年,我死了,雲弟也就順利繼承家業。”三年,可惜,她不想等了,她這二十來年,從未過過一天屬於自己的日子,她想去外麵看看,走出木家,走出西江。

木夫人顯然也懵了,“什麼三年?什麼死了,你不過是腿不能走...”暮然間,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驚的大叫,“賤人...是哪個賤人騙了我,她明明說,你隻是一輩子站不起來了,她到死都在騙我,三年....不可能,她騙我。”

“她,是蘭姨娘吧。”

隻要稍一深想,聯係娘的反應,她就明白了這一切的始末。

蘭姨娘,是娘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人吧,是她心頭的一把刀,娘年輕時嫁過來,本就是低嫁,心高氣傲,才情樣貌,哪樣都不差,可是爹對她總是不冷不熱。

因為,在他們成親之前,爹就有了意中人,就是後來的蘭姨娘,蘭姨娘入門之後,爹更是對蘭姨娘寵愛有加,蘭姨娘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兒子,爹的大兒子。

娘那麼驕傲,如何受得了這個?宅院裏的女人,爭來鬥去,還不就是那些手段,蘭姨娘的兒子死了,娘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也是借刀殺人。

溫順的蘭姨娘承受不了喪子之痛開始報複,那時候,娘剛好懷孕,便下了毒...盡管娘後來查出來了,殺了蘭姨娘,可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她就成了他們之間爭鬥的犧牲品罷了,蘭姨娘臨死還是騙了娘,並未告訴她,這毒,不光是要廢了她的腿,還要了她的命。

喪子之仇,確實該以命抵命的!

從娘的反應,她也看出,娘確實不知道,她命不久矣,罷了,不管真相如何,從前發生了什麼,都過去了,她現在都不想管了。

“她該死!該死!她騙了我。”低著頭,竟是不敢看向自己的女兒,木夫人此刻的心緒都帶著幾分驕傲,不肯低頭的驕傲。

三年,或許也是承受不住吧,本就虧欠這個女兒的,就算不承認,也是事實,如今,知道女兒隻有三年可活,心境一言難盡。

“三天後,我會交出木家當家之位,娘想讓雲弟接管,就早作打算把,不過,勸娘還是問問雲弟要不要。”

木乘風說完,不再言語,轉動輪椅背對著木夫人,示意不想再說了。

“你想做什麼?你瘋了!”木夫人一聲咋呼。

可惜,無論她說什麼,木乘風都不再開口,她意已決,娘想要木家的當家之位,她已經提前告知了,能不能得到看她自己的。

“你不能胡來,雲兒現在在書院!三天他根本回不來,而且他馬上就要恩考,還有你,墨家的婚事已經下了定期,你要做什麼?你會讓我們大房萬劫不複,你知不知道?”不行,這麼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費了。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娘,你想著這一切的時候,何曾想過,我隻有三年了...

木乘風做了什麼決定,玄淩暫時不知,此刻,她正在聽曲賞舞。

玄淩端著酒杯,這會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走眼了,這眼前就是一個花魁而已,完全把自己融入角色。

看著看著,玄淩的視線落在花芙蓉的手腕上,血玉鐲?莫非自己看錯了?

凝神想了下,沾水在桌麵上了寫了幾個字,隻有她身旁的槐安才看得到。

借花魁手腕鐲子一觀?槐安看完隨即看向前麵跳舞的花芙蓉,鐲子?小徒兒喜歡這個?那就借來一看。

花芙蓉正跳的投入,感覺有個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好像觸碰到了自己的手,再看,人不見了,而玄淩手中卻多了一隻鐲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目光掃過二人,看到玄淩手中的鐲子,花芙蓉終於破功了。

揮動長袖帶,舞步停歇,嫋嫋而行走到玄淩麵前慢慢施禮,琴聲也停了,薛羽靜靜看著,他雖然沒了內力,可是,剛發那老人家的動作,他還是看到了,身法快到如此地步,這等高手,從未見過。

“看來,芙蓉的舞還沒這一隻鐲子入客官的眼,老人家一把年紀,若是喜歡,說一聲便是,免得閃著腰。”

喲,不演了?槐安不予理會,繼續喝酒,他也不知道小徒兒要鐲子幹嘛,反正,小徒兒要,他就取。

玄淩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持著血玉鐲,摸過之後,確定這的確是燕飄零說的那隻,這鐲子上的凹凸處,確實有。

奇怪,那鐲子的另一隻,不是在逃跑的梅菲身上嗎?怎麼跑到這花魁身上來了?

不管為何在這人身上,她記得燕飄零說過這鐲子的來曆,正好,順帶幫他弄回去。

“這鐲子不錯,我喜歡,開個價?”

放下酒杯,當著人家的麵,就將人家身上取下的東西套在手腕上,臉不紅心不跳。

“喲,難得這麼個小玩意能入貴客的眼,芙蓉也知道,貴客不缺銀子,可是...芙蓉也是十分喜歡這鐲子,不議價!貴客竟然看過了,是否可以歸還了?”花芙蓉麵上笑意盈盈,可一雙眼睛已經隱有怒意。

按說,一個如此擅長偽裝的高手,是絕不會因為一直鐲子就隨意暴露的,隻能說,她手上的這隻鐲子,對方很介意。

槐安挑眉,他徒兒看上的,還想要回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