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趕往都城的墨秋頂著烈日日夜兼程,心急如焚。
跟隨在他身邊的墨隱好像內力和輕功都比墨天痕身邊的那些人高,這一批墨隱格外厲害。
“大人,那裏不是有墨北大人在嗎?”
“這件事,墨北沒用。”新頂上來的墨北,是他的人沒錯,可是,這件事,除非他親自回去,否則沒用。
早在老主人在的時候,他就已經接受雷霆山了,墨隱早在他手中,家主雖有調動一切墨隱的權利,但是,墨隱早已不是家主能掌控的墨隱了,家主之所以能調動,是因為他允許。
他從出生就被送入雷霆山,自己姓什麼,父母究竟是誰他也一概不知,也無需知道,那些對他來說,都是累贅。
他從小突出,被雷霆山老山主收歸門下,後來被老山主送到了墨家,從那以後,他就一直跟隨在主子身邊,他對墨家的了解,比他主子還多,更別提現在的家主,可以說墨家的一切,在老山主走後,隻有他最清楚。
唯獨那個人是個意外,他一無所知,一無所知,就意味著危險,尤其是主子當年對那個人的態度,太匪夷所思了。
不行,決不能出任何意外,尤其那個人和帝玄淩之間有接觸,更危險。
老山主必生的心血和計劃,決不能付之東流,墨家先祖糊塗,為了一個女人,讓後世子孫為他人做嫁衣,簡直荒唐。
那個地方,他一直沒找到,本想著等人蠱成功之後再去專門找的,現在看來,等不了了,那個隱患對老山主和他的大業來說,就是一個隱藏的威脅。
想到這,越發的加快速度,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必須盡快趕回都城。
而地下宮殿之內,玄淩沒有武功,阿花還是能攔住。
但是誰能告訴她現在什麼情況啊,還能不能出去,有沒有危險啊。
“槐安!”
槐安已經被白燁纏上了,兩人打的難解難分,槐安明顯比白燁厲害,所以白燁很快就有些力不從心,能支撐上這麼一會,已是將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眼看著白燁有危險,槐安情況又不對,玄淩幹著急又無能為力,她知道白燁的目的,可是根本靠近不得。
槐安!槐安...一聲聲輕換,槐安突然停下,一臉迷茫,打著打著,撲向水晶棺。
盡管不打了,可也靠近不得,白燁試探著靠近,槐安立刻有反應,怕他再像剛才一樣,隻好作罷。
“他隻是神誌不清,並沒有被控製,一定要想辦法,想辦法壓製住異魂,白燁,想辦法,帶我過去。”
玄淩的脾氣,也是個硬的,要她眼睜睜這麼看著,不可能。
“等等,玄淩,你也說了,不是異魂控製了他,那就隻能靠他自己,等等,相信他,他隻是一時失控,你冷靜下來,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剛才打鬥消耗內力,所以他能感覺出這裏的情況不對。
好像呼吸比之前困難了一些,雖然隻是細微變化,但他可以肯定,這裏被密閉了,如果出不去,會被活活困死在此,轉生陣啟不啟動,他們的結果都是一樣。
看著瞬間滿頭華發的槐安,玄淩眯了眼,忍住衝動,“那些燈,全滅了。”剛才白燁提醒他轉生陣之後,她就覺得那些燈有問題,就是因為這些燈光,她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好像那些燈光有一種無形的牽引力,在牽扯著自己一步步靠近水晶棺,還有剛才,看到槐安如此,她就失控,她明知要冷靜,卻冷靜不下來。
白燁提起一口氣,飛身而起,掌風一掃,那些長明燈就滅了,原本璀璨奪目的宮殿突然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燈滅之際,槐安一聲驚呼,“啊!”抱著頭,聲音飽含巨大的痛苦。
怎麼回事?“幹嘛把等滅了,看不見了。”阿花不明所以,嚇得蹲下身子,靠,別玩了,她要出去。
“閉嘴,閉眼。”燈一滅,玄淩感覺整個人都清醒許多,人也漸漸冷靜下來。
受了重傷的墨天痕好像也如夢初醒一般,一臉恍惚,他剛才?...怎麼回事?顯然,很難理解自己剛才的行為一般。
的確,剛才的墨天痕,跟個毛頭小夥一樣衝動,一次次撲向水晶棺,原來,是不受控的行為。
動了下自己的內力,立刻咳出了血來,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屏住氣息暗暗盤膝調養,他的盡快將傷壓製住,一會再見機行事,槐安的內力傷了他,也把他身上的網震裂了。
墨天痕心中是波濤洶湧的,這個密道,他們墨家書房下的密道,怎麼會與帝家先祖扯上關係,帝緋色?帝緋色的遺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緋色!”槐安鬆開手抱著頭,黑暗中,一頭白發有些顯眼。
看不見,不影響他準確的摸索方向,抓著水晶棺的邊緣,伸手將裏麵的人抱起,眸光漸漸恢複清明。
“緋色,對不起,緋色!”
“對不起?墨平安,你好意思說對不起!緋色唯一活命的機會就葬送在你手上,你個混賬!”
是墨寧,槐安清醒的知道,是墨寧的聲音,他在跟自己說話。
異魂,他體內的異魂正在發生變化,摸了下嘴角,嘴裏有點血腥味,是剛才打鬥的時候,白燁的血碰巧甩到他的嘴邊,一滴血...
是他本能無意識情況下接住的。
“墨寧,你逆天而為,你想將她變成一個怪物,我不許,她是那麼驕傲,你卻一己之私,想讓她變成一個怪物,你終究不了解她。”他的緋色,很快,他就能去陪她了,等等他,槐安很快就來。
“混賬,莫平安,我最討厭的便是你這自以為是的樣子,你知道她要什麼嗎?你知道她的雄心萬丈嗎?這天下,我都為他準備好了,我當年都為他謀劃好了,隻要她醒來,我就可以將天下交到她手上...”
“墨寧,別再為你的自私找借口了,你以愛她為名,讓她不得入土為安,你以愛她為名,要用與她命格相同的後人替她續命,你以愛她為名,連自家後人都利用了,你布下這轉生陣,待她醒來,便什麼也不記得,你冒險將自己寄生於人蠱之內,奪我之身,不就是為了騙她廝守?哈哈哈,墨寧,你知道,知道她心裏隻有我,你機關算盡,有什麼用,你騙不了她,你隻能騙你自己。”
“我的後人?哈哈,莫平安,何人能配與我成雙,不是她,便誰也不可以,後人?不過是我養的一個孤兒罷了,哈哈,我用他們難道不應該?若不是我,早就是孤魂野鬼了,哪裏來的這幾百年風光!”
原來如此,“墨寧,你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妄想罷了,讓她安眠吧。”
“閉嘴,你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不想活?她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完……”
“人生本就太多遺憾,不可能完美,墨寧你太強求了,你執念了幾百年,以身祭蠱,其實,你早就死了,即便你占據我的身體,意識殘存,你也早就不是你了,終有一天,蠱會蠶食一切!你想讓緋色複活,讓她轉生,以命換命,讓她像木偶一樣不死不滅,你要她這樣活著嗎?”
“胡說,我算到了,她的後人中會有一個與她命格完全一樣的人出現,兩個命格完全一樣的人轉生,她怎麼會成為木偶,她隻會忘了你而已,你胡說!”
“你從巫族學了不少東西,你也足夠聰明,可是你學的太多了……她曾今就說過,術業有專攻,業以專而精,轉生陣,就算是命格完全一致,可你不知,世上為何有兩個命格完全一樣的人?墨寧,就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吧。”
槐安說完,不再給墨寧開口的機會,他跟他說這些,不過是因為,這座鑽石宮殿!
一隻手探入棺內,一隻手拍像自己額頭。
催動全身內力……
墨寧的聲音不見了,棺木內揚起塵埃。
“緋色,先去吧,槐安很快就來陪你,等我!”等他處理完剩下的事,差不多就該去了。
緣來緣去,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小玄子絕不能看到緋色,否則所有人的命運將再次發生變化,所有的軌跡都會被打亂。
兩個命格完全相同的人,不可能同時存在,除非,他們本就是一體的。
小玄子~應該數百年起就該存在了,可能因為緋色當年從異世來到這裏,讓原本應該出世的小玄子晚了幾百年問世,幾百年前,帝星隱現,後來消失不見,緋色說,數百年後,帝星將再次耀空,小玄子,緋色,她們~或許是同一個人,不過是一分為二的兩個靈魂!
鬼崛族流傳一個古老的傳說,便是與同命格兩個人時空轉換有關的,一個人兩個靈魂如果都太強,幾乎沒有可能融合在一起的可能了。
緋色和小玄子,她們沒有弱勢的一方,都太強了,所以,她們已經是兩個獨立靈魂卻命格相同的個體了。
就讓一切回到應有的軌道吧。
槐安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