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野味,大冬天的,本就難尋,可別浪費了。
“一會這野雞我片好了,老先生先端過去。”裏麵的人談了這麼久,八成都餓了吧。
“老常眼巴巴的看著烤架,揮手,我盯著小丫頭!”意思你去吧,他看著小凡,免得她偷吃。
水娘翻了個白眼,老先生年級一大把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明明是自己雙眼冒綠光了。
算了,用刀尖刺了下雞肉,可以起了,“還有一隻野雞,等我回來再動,這個兔兒還要一小會,別亂動。”
一邊交代,一邊幾塊的用手中小刀片著雞肉,弄好一碟子,又在隨身帶的調料包李翻出調料撒上,這才滿意點頭。
等她一走,老常和下凡同時動手。
阿花和帝簡也眼巴巴跟上,這兔子,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亭中,才下十子不到,梅月襲已經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了,玄淩從落子到現在,一步未停,步步緊逼,她要的就是速戰速決,讓對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白燁搖頭,這女人,以前怎麼梅發現,她的棋風如此犀利了,這般不留餘地,讓人一子難落。
“我輸了!”
“尚有回旋之地,梅先生就要放棄嗎?”玄淩盯著棋麵,一臉輕鬆,手指捏著一枚棋子把玩。
突聞一陣香味傳來。
“天色漸晚了,幾位不妨先用點。”
“哎呀!敲我,竟然忘了待客之道,崖回,快去生爐火!”剛才的幾步棋,幽竹先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這帝玄淩,沒落一子,就是一處殺招啊,不到十子,梅先生就無招架之力,這梅先生和的棋藝如何,他心中有數,被逼至此,若是自己,能過幾招?
“水娘!”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隻見梅月襲棋子落地,看著端著烤雞站在亭子口正要朝裏走的人,整個人都在發抖。
水娘聽的這一聲呼,抬頭望去,手一抖,手中吃食掉落,還好白燁手快接住。
轉身,拔腿就跑,跟見鬼似的。
刷的一聲,人已經不見了蹤跡,梅月襲提著衣擺就追了出去,可惜,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對著用輕功逃命一樣跑走的水娘,隻能對著空氣幹喊。
“水娘!”
聽的這動靜,阿花兔腿一丟,人就飛了過來,自己的娘沒看到,卻看到一大叔在喊她娘的名字,怎麼回事?有情況啊。
亭子中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是...
“帝色!”
“家主!”
“去看看,水娘跑哪裏去了。”這梅月襲一點武功都沒有,這水娘跑什麼?再見梅月襲的反應,隱約已經明白了一些。
帝色去了,水娘肯定就跑不遠,到底怎麼回事,一會自然也就知道了,“幽竹先生,可有興趣把這局下完。”
玄淩說完,自己做到梅月襲的位置,手持黑子。
這是要換棋?這局,明顯,已經是白子占盡上風了,黑子何處能絕處逢生?再有,這情況...還適合下棋嗎?
幽竹先生忘了亭外友人一眼,再看了看棋麵,見玄淩和白燁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琢磨了下,跟著坐下。
相比之下,這坦然自若的兩人,就足以讓他甘拜下風了。
“玄主,請!”
“幽竹先生尚未有入世之意,是因知曉自己不到入世之時,若先生有意,半年後,一年後,我再上竹海如何?”玄淩一向是幹脆的人,既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開口相問。
梅月襲和幽竹先生,此時,確實更適合梅月襲出山。
治世之道,因人而異,因時而異。
玄淩落子,一子,絕處逢生,幽竹盯著棋麵上玄淩落下的一子,久久不語,最後,悠悠一歎,起身佛袖,朝著玄淩和白燁拱手作揖,“兩位主公,一年後,幽竹任憑差遣!”
這亂世,誰能真的心無旁騖、悠然自得?
七尺男兒,誰無鴻鵠之誌,隻是苦難遇良主,梅月襲如此,他又何嚐不是,明明是死局,卻能反手,一子定乾坤,如此棋藝,不光是才情,更是氣魄和眼界。
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至於這兩人,誰當家做主,他到和梅先生看法不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在他看來,都是雄才偉略之人,又是一家,有何區別。
從今天白燁的天都來看,明顯有縱容和讓賢之意,掌權者無爭權奪勢之心,那他們所擔憂的,都不會是問題。
帶到珍的天下大統之時,一切自有分曉。
“先生大禮了,我們隻是替百姓求了以為賢者,有先生相助,也是我們之幸。”白燁這才上前一步拖著對方的手。
話已完說,就無所顧忌了,這幽竹先生,本來就是個不拘的,“幽竹實乃是大家的一個雅稱,兩位主公,我本姓西,字,遠奕!”
自報家門,玄淩和白燁也客氣的叫上一句。
“兩位主公,一年之前,是否太短了?”一年?他和梅先生不同,梅先生的治世之道適合亂世,而他則適合格局評定之時。
“三年,三年後,這天下將是另一番景象,所以,一年之後,先生該出山了,否則,可就趕不上熱鬧了。”
亂世建不世之功,天下太平之後,才有立足之根本。
這些人,往後,都是朝中中流砥柱,是治理評定新局麵不可或缺之人。
三年!三年治亂世?
幽竹先生怔怔看著白燁,玄淩也跟著點頭附和。
這兩人...哈哈,跟著這兩個年輕人,或許,往後,必定精彩。
“走吧,去看看,這梅先生...”估摸著,帝色已經將人追回來了。
離開亭子的時候,幽竹的實現一直落在棋麵上,見書童要去手,立刻阻止,這次精妙的棋局,可複盤重溫,大有獲益。
停外,天已經有些暗了,這是到處一片瑩白,所以,還可視物。
阿花盯著對方看了半天,雙手環胸,並未上前打擾,她大概已經心裏有些嗎明白了,如果沒有猜錯,這大叔應該就是...
嘖嘖,娘什麼眼光啊?
長的...也不算差吧,就是...一個書生,瞧瞧,娘一跑,隻能幹瞪眼的喊,追都追不上,除了一張嘴,有啥能耐?看不出啊,娘怎麼看上他的,還如此怕他?見都不敢見?
還以為自己那倒黴爹已經不在了,原來,是被娘拋棄了啊,怪可憐的。
瞧那樣子,都要哭了!
(這女兒,是親生的嗎?)
被帝色擰回的水娘,小心翼翼看向阿花,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梅月襲,頭都要勾到地上去了。
她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會再見到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