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單純那麼可愛,肯定是人見人愛的,萬一有人對他心懷不軌,小孩兒又有點兒缺心眼兒肯定看不出來,被拐走了怎麼辦?一想到自己天下第一可愛的弟弟可能會被別人拐走,芳璟少爺就恨得牙癢癢。

“唔……我是沒見過那個地方發光,不過猿兄可能見過呢,”曾阿牛也挺想幫他的,就建議道,“我幫你問問猿兄吧,它在這山穀裏已經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如果會發生山壁發光這種怪事,它肯定會知道的。”

“你是說那隻白猿?”葉芳璟有些遲疑,“能問得出來嗎?畢竟它不通人言。”

曾阿牛胸有成竹地點頭,“沒問題的,猿兄很聰明,就算說不出來,它也有辦法告訴我。不過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都累了一天了。”

葉芳璟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非常講究地用熱水燙過了碗筷,對著小桌上雖然並不算特別豐盛但是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讚了一聲:“曾小兄弟手藝真好。”

曾阿牛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你拿出來的食材好。”

他猶豫了一下,又說:“你也別叫我曾小兄弟了,其實我並不叫曾阿牛,我的真名是張無忌,叫我無忌就好。”

葉芳璟驚訝地看了看他,片刻又笑著點頭,動手給他盛了一碗飯,“先吃飯吧。”

張無忌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生氣,才鬆了一口氣,一邊拿起飯碗一邊說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瞞你的,隻是我……”

“我懂,”葉芳璟笑,“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係。”這少年會獨自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三年多,肯定也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對一個剛剛遇到的人有戒心,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也很正常。葉芳璟還記得今天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那種一臉戒備的樣子呢。

張無忌也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說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等你吃完飯我再告訴你吧。”他對葉芳璟頗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加上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已經相信了葉芳璟並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葉芳璟自然不會因為他的那些事傷害到他,那些事憋在他心裏很久很久了,他也實在很想找個人傾訴出來。

葉芳璟吃飯的樣子很好看,不,應該說他不論做什麼,看起來都很好看。世家子弟的良好教養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就算在一天之內經曆了穿越時空又再也見不到弟弟這種慘事,又砸了半天山,手上也受了傷,他看起來依然沒有一點狼狽的樣子,就連夾個菜,舉手投足都無比優雅從容貴氣天成,一點都不刻意,那種君子如風的氣質是刻在他的骨子裏的。這樣一個人,就算他的做派再怎麼奢侈——比如用鑲著黃金寶石的刀來殺魚之類的——也會讓人覺得那都是理所當然的,他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生活。

相比之下,張無忌不由有些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長這麼大,所見過的所有人裏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達到葉芳璟這種程度。

葉芳璟吃完飯,就發現張無忌在盯著他發呆,眼神放空,思維已經不知道歪到了哪裏去,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叫了他一聲,“想什麼呢?”

發呆的少年一下子驚醒過來,才發覺自己很沒禮貌地盯著人家看了很久,頓時臉上一陣發熱,好在他胡子好久沒刮過完全掩蓋住了他通紅的臉,他才能繼續說話,“沒、沒什麼,嗯、我去找猿兄!”說完放下碗就跑了。

芳璟少爺一臉莫名其妙——他覺得張無忌怎麼好像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過了沒一會兒,張無忌帶著那隻白猿回來了,叫上了葉芳璟,兩人一猿就朝著那塊神奇的山壁而去。

到了底下,張無忌抱著那隻白猿,和葉芳璟先後用輕功飛上了那離地麵足有十幾丈高的石台。

葉芳璟驚訝地看著他,讚歎道:“無忌你的功力很深厚啊,輕功身法也頗為高明呢。”

張無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始對白猿問話:“猿兄,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白猿已經很老了,頗具靈性,竟然聽懂了他的話,一邊指著那塊山壁“吱吱”叫一邊點頭。

張無忌大喜,又問:“那你在這裏這麼多年,可曾見過這石壁發光?”

“發光”這個詞對白猿來說或許有些難以理解,它靈活的眼睛裏流露出了疑惑之色,看得兩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葉芳璟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燭台,燭台上托著一顆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在這夜幕裏發出了柔和的白光。他把燭台湊到了石壁前,對著張無忌示意。

張無忌馬上領會了他的意圖,問白猿道:“有沒有見過這石壁像這東西一樣?”

白猿這下懂了,立刻點頭,非常興奮地“吱吱”叫了起來,指指那塊石壁,又指指那顆夜明珠,然後張開手臂,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圓。

“猿兄說見過,它的意思是說石壁發光後會出現一個圓形的洞呢!”張無忌很高興地對葉芳璟笑,“葉公子,恭喜你了,看來這石壁發光果然是你回去的契機。”

葉芳璟被一陣狂喜衝擊,激動得忘了保持淡定,情不自禁地抓住張無忌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太好了!謝謝你無忌,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