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一片雪山,很惆悵地問張無忌:“無忌,你認得路嗎?”

張無忌搖了搖頭,極目遠眺,突然一指西北邊,“那裏好像有幾個死人,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們的位置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在這座山的西北邊有一個山坡,山坡上躺著幾個一動不動的人,看起來似乎已經死去。

兩個男人一人抓著小昭一隻手,飛快地用輕功疾馳而去,到了西北邊的山坡上,才知道那幾個死人是什麼身份——其中三個穿著明教的服飾,另一個則是一名僧人。

“糟糕,難道六大派已經攻上了山?”張無忌一驚,“楊伯伯他們還受著傷呢。”

小昭有些慌了,“咱們快上光明頂,往那邊走!”

三人一路上山,沿途看到許多屍體,大多是明教教徒,六大派的也有不少,可見戰況十分激烈,而且明教顯然處於下風,張無忌和小昭更著急了,葉芳璟也頗有些擔心——畢竟他很敬佩陽頂天的,連帶也就頗為偏向明教。

將到山頂的時候,三人已經聽見了兵刃相交的聲音,知道戰鬥還未結束,他們總算鬆了一口氣,朝著戰鬥聲傳來的方向疾奔,到了光明頂的大門,穿過兩處廳堂,終於來到了一處寬大的廣場,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黑壓壓的一群人。西邊人數較少,而且大部分都鮮血淋漓身受重傷,楊逍等人坐在其中還在運氣療傷。在這些明教的人外圍,是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六堆人,便是六大派的了。

廣場中心空出一塊地方來,兩人正在拚鬥,張無忌驟然停住了腳步,小聲對葉芳璟道:“是四師伯。”

原來場中那短小精幹的中年漢子,就是武當四俠張鬆溪,而與他對戰的卻是一個老人,老人一雙飛揚入鬢的長眉雪白雪白,眼角下垂,鼻子如鷹鉤,看起來有些陰冷,然而雙目炯炯,又顯得格外威風。

葉芳璟若有所思地看著老人的眉毛,小聲問張無忌:“你看那是不是白眉鷹王?”

張無忌陡然一震,看著老人,眼圈就紅了,幾乎想要衝出去和外公相認,但是咬了咬嘴唇,又忍住了。

芳璟少爺看著他的神色,忍不住歎了一聲,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再等等看吧。”

接著他便轉頭對小昭道:“小昭姑娘,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加入戰局,也許照顧不到你了,你對這裏比較熟,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小昭擔心地看著他們,想要搖頭,又怕自己會拖累他們,隻好答應:“那我走了,兩位公子多加小心。”

等到小昭走了,兩人終於可以放開說話。葉芳璟拉著張無忌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問他:“你打算怎麼辦?現在看樣子明教是完全落入下風了,隻能靠你外公一個人撐著,可是你要是出麵也不合適,畢竟現在是你的師叔伯在場上,要不我去?”

張無忌猛搖頭,“不行的,那很危險!”

芳璟少爺皺起了眉,“到了現在你還要說這種話?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如果我遇到了這種情況,難道你不會像我這樣做?”

“可是……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還了……”張無忌訥訥道,“再這樣下去我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葉芳璟都被他氣笑了,“還什麼還?朋友之間還用得著還?你也太把我當外人了吧?”

“不是不是,”張無忌慌忙搖頭,“我、我隻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我對你還不夠好……”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恨不得要對那個人好十分,葉芳璟早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也隻好歎氣,順著他的話說道:“債多了不愁,橫豎都是還不清了,還在乎多那麼一點嗎?大不了你以後一輩子供我差遣好了。”

“好!”張無忌十分認真地點頭,“以後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芳璟少爺笑了,“好吧,那麼現在我們來分工一下,我們先出去,你內力深厚,九陽神功又是療傷的好東西,你去幫楊左使他們治傷,我去幫你外公。”

兩人商量好了對策,同時腳尖一點地麵,飛掠過了人群,降落在了包圍圈裏,站在了明教眾人的身前。

場中白眉鷹王殷天正和張鬆溪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兩人比拚內力之時,同時發力,不約而同地倒退了好幾步,張鬆溪神態謙和道:“晚輩適才多退一步,輸了半招,多謝前輩指教。”氣定神閑地退了下去。

殷天正聲如洪鍾:“張兄的內家修為超凡入聖,老夫自愧不如……咦?”這一聲“咦”卻是因為葉芳璟兩人正巧在此時落到了他身後。

六大派的人眼見明教一方又來了兩個人,不由有些嘩然,峨眉的滅絕師太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咬牙切齒道:“又是你們兩個小子!”

芳璟少爺笑眯眯地對她揮手:“師太,好久不見,你的倚天劍還好嗎?”

殷天正大喜:“難道閣下就是那位對明教有恩的葉公子?老朽殷天正多謝公子!”拱手就是一禮

“不敢當不敢當,”芳璟少爺趕緊讓開他的禮,“晚輩不敢受殷前輩的禮,您當我是個孫輩就行了。”

他上前幾步,小聲道:“殷前輩,在下這師弟名叫無忌,他母親也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