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亦銘每天都會去幾趟顧佳音的門外,有時會坐在一旁的樓梯上麵數著樓梯的格數,腦海中回想著幾天前顧佳音手機裏麵的那條短信。
那條短信是她的辯護律師柯思凱發送的,他知道自她起訴他開始,顧佳音就和柯思凱走得很近,所以他也不敢確定,收到短信的顧佳音會不會就去赴那個約而後離開。
如果顧佳音要離開,現在也該到了走的時候了。
那個房間沒有動靜,裏麵的女子該是在午睡。他悄聲走到了門前,門沒鎖他便拉開了點門,朝裏麵望了望。
最後叫他一把推開。
撞上了牆的聲音整個肖家都能聽得到,他卻隻能聽到自己心髒仿佛驟停的聲音。
顧佳音走了,原來她早就走了。
哂笑著坐在了門前,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機票,放在手掌心裏最後再看了一眼,撕成了片。
淩晨四點,顧佳音收拾好了一切正要離開肖家。
提著行李出門的時候,肖家還是一片漆黑。
她躡著腳步下了樓,卻看到坐在花園靠椅那的肖舜於。肖舜於年紀大了,睡得早醒得也早,此刻正在等待著日出。
外麵的天還很黑,日出還需要兩三個個小時。
“打算走了嗎?”肖舜於雖然是背對著顧佳音,可是早就在玻璃的投影中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是。”疲累的身子發出了一個簡單的字,眼神裏卻有著淡然的肯定。
她要離開,多呆在顧亦銘身邊一秒,她都受不了。
“那你能保證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嗎。”
肖舜於起了身,轉過頭看向顧佳音。站在門口的女孩子提著行李箱,眼神裏還有著期盼,看起來很明亮。她對著肖舜於點點頭,鞠了一躬,拖著行李箱出了肖家。
肖舜於看著那個逐漸離去的身影,又轉身坐回了長椅。
窗外的太陽也正在一點一點的升起,房子裏也變得愈發明亮,而整個肖家,卻變得沉悶了許多。
下午三點,顧亦銘正在天肖的臨時董事會上。
他坐在肖舜於的位置旁邊,等待外公的宣布即將授予他的股份數額。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聽了電話裏屬下的報告,皺緊了眉頭。最後在外公剛剛宣布完畢的時候,欠了身對每個人說了聲再見,向會議室外麵跑去。
車子在路上疾馳,距離機場的路越來越近,他的心也是越發著急。
前方的路況看起來並不明朗,似乎是發生了交通事故,造成了路上的堵塞。
他立馬換上了另一條道,避開了那群車輛。
開了廣播,說是一輛路虎因為刹車失靈撞上了前方的防護欄,而後麵的車因為沒反應及時,接連追尾。路虎裏麵坐著的是一對情侶,生死未卜。
顧亦銘聽著這番話隻覺得心煩,想著剛剛電話裏機場的人員說顧佳音在機場那裏出了事,心裏更是煩躁不安。
二十分鍾後到達機場,他走到一樓的休息室,就看到裹著毯子在那裏瑟瑟發抖的顧佳音。
高檔的皮鞋接觸地麵發出特有的聲音,顧佳音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來了。她看著顧亦銘,站起身伸手發瘋了一般地拽上了顧亦銘的衣領。
“柯思凱出車禍了,顧亦銘,你混蛋,都也是你做的吧?”
“你這個瘋子,顧亦銘,你就是個瘋子!”
休息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顧亦銘微眯著雙眼看著這樣的顧佳音,不置可否,就連嘴角還帶了一彎意味不明的弧度。
“佳音,既然你說是,那就是了。”
他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顧佳音:“跟我回家。”
顧亦銘的力量太大,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顧佳音反抗不得,一路上拉扯著,最後硬是被顧亦銘拖到了車上。
“顧亦銘,就是讓我死,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絕望地說著,原先明亮的雙眸,現在變得暗淡無光。
當時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說柯思凱在來機場的路上發生車禍,並且當場死亡。再由此想到了兩個月前同樣是車禍死亡的母親,她顫唞著聲音問顧亦銘:“你到底還想怎樣?”
顧亦銘沒有回答她,隻是發動起了車,往回家的路上開去。
她偏過頭看向身旁開著車的男子,三年來他的麵部幾乎是沒有什麼變化,深黑的雙眸,高挺的鼻梁,他的嘴唇單薄到恰能說明他薄情的性格,也就是從那嘴唇裏她聽到他說過的最惡毒的話語。
他曾經在某一天對她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為曾經的事情付出代價。”
現在,他到底是做到了。
顧佳音笑了:“哎,顧亦銘,你有愛過我嗎?”
顧亦銘看著前方的路,像剛剛一樣也是一語不發。
“有,還是沒有?”顧佳音轉過身,直直地看著他,一隻手搭上了他正握著方向盤的手,等待著他的回答。
顧亦銘隻顧著開車。
顧佳音放下了手,靠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可是我有,顧亦銘,我原本以為,你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