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話畢又是一杯酒。一杯接著一杯,把酒當水喝,等走出酒吧的時候,季錦城已經戰鬥站不起來了,大裴隻能攙著他。
季錦城一路嘀嘀咕咕地,大裴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能把他塞進車裏,送回家。
到了季錦城家門口,從季錦城的口袋裏拿出鑰匙,開了門,客廳裏的燈開著,餐桌邊還站著一個人,是安沐雨,正在拿著杯子喝水。大裴一時情急,“沐雨,過來幫我一把,這家夥太沉了!”
安沐雨躊躇著放下水杯,轉身又走向客房,大裴看著沐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時,酒醉的季錦城卻嚷著:“沐雨,沐雨”。沐雨的腳步生生被打亂,手都已經放在門把上了,還是轉身從大裴手裏攙過季錦城往沙發走去。
季錦城在進家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清醒了,他的心裏掙紮著想要往外走,冰冷的家,回去又有什麼用?可大裴開了門,季錦城卻看見了幾日不見的安沐雨,一時間他的身體都是僵的。
這樣,平和的相處,多久沒有過了?即使,那人是背對著他的。
沐雨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後往客房走去,季錦城看著他的背影,從來沒覺得這樣陌生過。幾日不見,真的就到了這麼陌生的地步?情不自禁地喊:“沐雨,沐雨”。原本隻是想要含著那人的名字安慰自己,至少他還和自己在一個房子裏。可是那人卻轉身了,轉身走了過來,伸手攙著自己。沐雨的手貼著自己的手臂的時候,季錦城分明聽見自己的心跳,鼓噪著,像是最不安的因素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一腔熱血恨不得噴湧而出。他順從地隨著安沐雨走,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嫌棄自己的家這麼小,從門口到沙發居然隻有這麼幾步,他和這個人時隔多日的接觸居然短暫到讓他以為剛才的接觸隻是一場幻覺。
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他幻想了多日的幻覺。
明明醉的迷糊,明明身體被酒精蒸的發燙,卻在看見沐雨漠然的眼神的時候徹底清醒過來,慢慢冷卻下來。
他再不是原來那個安沐雨了,因為,自己,早已不是他的季錦城。
季錦城借著酒勁兒歪在沙發上,看著安沐雨走到客房,熟悉的關門聲,熟悉的落鎖聲。他伸手改在眼睛上,擋住了明晃晃的燈光,蓋住了自己一雙悲傷的眼睛。大裴看著安沐雨一句話沒說,連道謝也沒有,就這樣不相幹似的走到了客房,又看了看沙發上躺著的那個人。沙發上的那個人此刻再不嘟嘟囔囔,安靜下來,竟然有那麼幾分寂寥的味道。
大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默默進了季錦城的臥房,拿著毯子,走到客廳,蓋在了季錦城的身上,輕輕攏緊了毯子,笑了笑,“兄弟,自求多福。”
說罷,大裴拍了拍季錦城蓋在眼睛上的手臂,關上門走了。季錦城躺在那裏,明明身體被酒燒得焦躁無比,可心裏卻冰涼涼地透風。迷糊間,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半夜季錦城覺得口渴難忍,心裏火辣辣地燒,嘴唇上也是幹燥地讓他想要嘔吐。從沙發上爬起來,支撐著自己,閉著眼睛憑著感覺,跌跌撞撞地走到餐桌邊想要喝水。黑暗中伸手去拿餐桌上的杯子,觸及的卻是冰涼的肌膚。
季錦城一下子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衝入眼裏的是安沐雨。雖然沐雨比他要矮,可是此刻,季錦城卻被安沐雨身上那股冷清地近乎詭異的氣質震懾了。他手上冰涼的,貼得時間稍久一點就微微生溫的肌膚——是安沐雨的手,還戴著他送的那枚戒指,門口微弱的燈光打過來,泛起清冷的光。季錦城堅持著撐開眼皮,死死盯著安沐雨,大力地連太陽穴都突突地跳起來,痛,卻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來緩解這種痛苦。這些日子以來,好似還是第一次這樣麵對麵地站著,看著,第一次,這樣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