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夢裏,有個季錦城。
如果不是手機裏麵確確實實有著一個季錦城的號碼,心裏實實在在還有著那人的一絲殘影,安沐雨有時候真的不相信那些發生過的事情確確實實地發生過。
可惜,不是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怎麼會不是一場夢呢?哪怕再真實、哪怕再疼痛,哪怕再不舍,其實,終究都是一場夢。可他卻將自己困在了夢中,四處無路可走,隻能蜷縮起身子呆在一個死角裏,守著自己所謂的傷口度日。
其實,有些傷口都是自己給自己添上的。
現在,再想起那些曾經在心裏千回百轉而不得解的往事,安沐雨的心裏多少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占據主導地位的不再是無止境的自責,反而是一種祈禱,一種祝福。他想,西藏的天空這麼藍,離天堂那樣近,姐姐一定聽得見。
聽得見他無止境的懺悔,聽得見他心底即使微薄但多少萌芽的釋然。
安沐雨在藍天下輕輕閉上了眼睛,回想起當初和姐姐一起生活的一幕幕,轉眼就是自己和季錦城從相遇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第一次的見麵,那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後來的相濡以沫,到然後的心灰意冷。季錦城的第一次微笑、季錦城給自己的第一個親吻、季錦城說過那麼多的話語。安沐雨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那麼恨季錦城,不然也不能解釋自己為什麼到最後還是要和他住在一起,解釋不了此刻還躺在自己胸口口袋裏的那枚戒指。
安沐雨摩挲著無名指上那已經漸漸變淡的傷痕,即使曾經膈手,即使曾經疼痛,現如今,也已經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了。如影隨形的,除了疼痛與記憶,還有臨別那一晚季錦城印在那裏的纏綿濕熱的吻,絲絲麻癢,像是穿過了傷口上的肌膚,順著經脈和血液,直直地衝進他的心裏,然後隨著血液流遍全身,暖得他全身都像置身於溫泉裏一樣。
安沐雨不能否認季錦城的那一個傷心絕望卻飽含無限深情的吻,讓他有些動搖,讓他有絲釋然。清醒的他,酒醉的季錦城,一如當初那個沉醉的自己,清醒的季錦城。可位置反過來了,可到底,是不是兩個人的關係裏從來隻有一顆真心,安沐雨還是不能確定。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愛著季錦城。
他捫心自問,那些已經發生過的欺騙,也許他可以忘卻,可以原諒,可以釋然。可是,如果再發生一次,他真的承受不了。無關於心裏承受能力,無關於他到底有多麼懊悔姐姐的離開,光是他那些不曾開口的對於季錦城的愛戀,就已經不能再經受另一次欺騙。
一個人的心,不能受兩次傷害。
更何況,傷害的人,還是自己最愛的那一個。
安沐雨抬頭望天,暗自慶幸此番離開的決定有多麼正確,不長不短的分離,或許才會讓他和季錦城彼此都明白他們之間的問題,才能真正捫心自問,自己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直到季錦城拖著簡單的行李箱,遠遠對著他綻開笑臉的時候,安沐雨才終於確定了自己心裏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是一個深愛他的季錦城罷了!
沐雨從沒想過季錦城會追來西藏,畢竟他有自己的事業,有屬於他的都市生活。雖然知道季錦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