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教堂是全鎮的中心,即使很多年過去,石頭砌成的老教堂依然結實。教堂後是偌大的一個家族墓地,年代已很久遠,長有高大的喬木。

石頭墳墓層層疊疊排開,有些歪斜開裂,墓碑上布滿苔蘚,之際模糊到無法辨認。有的還裝點著鮮花打掃得一塵不染。所有墳墓的形狀不盡相同,越古老的就越龐大,無一例外的都是裝飾有十字架。

哈沃斯遠離中心城市,幾乎沒有曾經遭受戰火破壞的痕跡,又是雨後的早晨,所以尤其顯得寧靜。

老街老巷老教堂,粗大的橡樹的醋栗樹,還有無處不在的人物雕像,他們的腦袋是海鷗和鴿子最喜歡歇腳的地方,肩膀上常常落滿了鳥糞。

人很少,三三兩兩的女士們穿著腰身很窄、下擺撐得很大的裙子,頭上戴有裝飾有清新的帶著露珠的花朵的帽子,手上永遠有一柄小巧的傘,邁著矜持的步子,在預見熟人或者英俊有禮的紳士向她們致敬時微微一笑。

安特妮思和塞巴斯蒂安遠遠的就看見了那一個華貴的莊園,門口已經有一個灰褐色頭發,年紀和田中差不多的,帶著單邊眼睛的人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仆人。

那個老人見到蘭斯和謝爾,微微躬身,精明的眼睛裏的詫異轉瞬即逝,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優雅和傲氣,卻沒有絲毫怠慢的意思:“歡迎來到艾克斯歐莊園,凡多姆海伍伯爵、道林可特伯爵,愛德華王子已經在裏麵等候二位多時了。”

影子

每個人都是一個國王,在自己的世界裏縱橫跋扈,你不要聽我的,但你也不要讓我聽你的。

——記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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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以為愛德華殿下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情?”

“或許僅僅是為了女王陛下……”蘭斯淡笑著,把一枚枚勳章放回牛皮口袋裏,站起身來。

“凡多姆海伍伯爵,道林可特伯爵……真希望這些能夠對你們有幫助。”愛德華殿下邁著穩健的步子精神煥發的走了出來,寬厚魁梧的身材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厚厚的絡腮胡修飾成當下紳士最流行的形式,再加上和維多利亞女王七分像的容貌——作為一位王室成員,他的確是很有幾分女王陛下幹練的魄力。

但是,很明顯,無論是有柔軟金發的道林可特伯爵還是藍黑色頭發的凡多姆海伍伯爵現在都無法對女王陛下產生好感了……好吧,已經談不上忠心了,他們所做的,就是為了自己而已。

“殿下。”謝爾和蘭斯一齊向愛德華殿下鞠躬。

“聽到喬克的噩耗真是讓我傷心……”愛德華殿下帶著傷感的表情說道,並示意謝爾和蘭斯一起坐下。

“他是一位傑出的軍人……”愛德華殿下的眼睛看過蘭斯又看過謝爾,微微歎了口氣。

“是他殺。”謝爾慢慢的撫摸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家族戒指,如深海一般幽藍的眸子慢慢變淺,小心翼翼的選擇措辭:“所以冒昧的前來拜訪您——殿下,據我所知,在駐愛爾蘭陸軍部隊服役時,您曾經和他共事一段時間——我想知道關於上尉的一些事情。”也是在那個時候和一個女演員廝混而引起後來的阿爾伯特親王的死。

“而我……”蘭斯帶著特有的少年嗓音,輕輕的說,緩和了一瞬間的凝固的空氣,“關於前段時間您提到的事情,我想再得到一些驗證……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