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上周睿臨買的粉色衣物,手機一直關機藏在包裏,她抱著包從房間裏出來。

林鈞正在工作,見到她嘴角染上笑意,窗外的陽光從他的後麵延伸出來,他是溫柔又可親的,他最近真的變了好多,而她卻不敢深究。

他走向她,在她的麵上落下一吻,“我送你回去。”

她點頭,她不能拒絕他。

汽車在馬路上不緊不慢,他似乎有很好的心情。他的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一隻卻緊緊握著她的,他虎口的繭摩挲著她敏[gǎn]的神經,她的頭皮發麻,再也無法待下去。

“停車!”

“怎麼了?”他專注著開車,沒有注意她的異樣。

“我說停車,我……我暈車。”

他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麼暈起車來了?”話這樣說,車子還是打了方向頭,停到了一家超市前。

“嚴重嗎?”

她低著頭,鼻音很重,“你回去!這裏離家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了。”

說著她就先走了,她怕再聽到他一句話她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的手機還在她的包裏,她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相處。

聖誕節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大街上的樹木都掛起了彩燈,這會還是早上,看不到盛況,隻有那蕭索的東風,呼呼地刮著,像隻野獸在街角潛伏,發著危險的信號。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罵自己。

她的大衣裝著令她心悸的茉莉發夾,她的包裏裝著令他心傷的股東資料,她怎麼能如此矛盾又如此殘忍。

轉過街,是小區前的公園,她緊著大衣,小心地踩著路,這裏有一條鵝卵石的小徑,她不知道,她還穿著高跟鞋。

“你打算這麼東倒西歪地走回去?”

她回首,令她掙紮的主人公正在不遠處的身後,她的心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說,“你怎麼還沒回去?”

他走過來,在她身前蹲下,“上來!”

她猶豫了,“我自己能走。”

“我說了上來。”他的語氣堅定,不容抵抗。然而在艾白耳裏,卻是一枚催淚的子彈,劃過空氣,擊中她堅硬的心髒,似乎在控訴著她的卑鄙她的虛偽她的罪行深重。

她伏在他肩頭,流下了眼淚。

這條小徑很長,她貼著他的脖頸,眷戀著這段時光。她的眼淚落在他的呢大衣裏,連水漬都沒有留下,果然,她的心也沒有任何波動嗎?

她有的!她怎能沒有!

可是如果問她是否還會幫林山的母親,她雖然痛苦也會回答是的。她就是這麼自私的人,她知道他不久就會知道。

到時候,他還會這樣對她好嗎?還會讓她給他吹頭發,還會讓她剃胡子,還會做麵條給她吃嗎?

還會像今天這樣背著她走這樣一條小路,耳邊是樹影沙沙,懷裏是厚實寬廣?

思及此,她舍不得,她竟然發覺自己舍不得。

“林鈞。”

“嗯?”

“林鈞——”她緊著手臂,隻念他的名字。

“想說什麼?不舒服?”

“林鈞!”

“林鈞!”

“林鈞!”

……

她記得有一次他照顧她走後,她也有衝動叫住他,卻不知要說什麼,其實哪需要說什麼,她隻是想喊喊他的名字。

其實喊喊他的名字,這麼簡單的事隻有在分離之日將近時,她才做得出,因為她意識到,以後說這兩個字的時間似乎會越來越珍貴。

☆、霹靂

兩天沒有回家,似乎什麼都變了。

關上門,艾白飛快地衝進洗手間,對著涼水拍打著雙臉。而後她走到客廳,張望了一下,茶幾上有一本經濟雜誌,一個新買的煙灰缸,餐桌上有一支他的鋼筆,他留紙條時用的。她把這些收拾了,放在紙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