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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孟廷遠來跟她講話,問她是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她呐呐地也說不出所以來,出了川菜館,她在路邊等著溫情開車來,明明今天的天氣大好,陽光明媚,她卻恍然覺得身上落著雨,涼涼的,跟那天一樣,他的目光繞來繞去,她隻要一開口,那雙眼睛就能落下淚來,跟他滴在她臉上的雨水一樣。
她心頭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早上他的背影,他仰頭的姿勢,迷茫的目光都壓著她,她把包揪在心口,溫情正好停下車,她坐上去,立刻跟她說,“去林氏,現在!”
說著她摸出手機,開機後果然有未接來電,是陌生號碼,她撥通後,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那邊很焦急地說,“你怎麼才開機,快來醫院,林總出車禍了。”
是周睿臨,他正在手術室門口。
艾白一顆心吊起來,把溫情的袖口揪住,口裏模模糊糊,“去醫院,去醫院!”
溫情已經在開著了,可方向盤依然被她抓著,轉頭看艾白,果然是她情緒有些崩潰,抽出一隻手安撫她說,“已經快到了,你堅持住,是林鈞出事了?”
艾白點著頭,已經哭花了臉,她錯了,她不該那樣讓他走,她應該把他叫上樓,和他心平氣和談一談,問一問他,有沒有不做情婦的另一條路?能不能正常地交往一次?排不排除結婚的可能?
她應該這樣做的,她可以這樣做的,她在他們的這段關係裏從來都不夠主動,她知道錯了。
手術從上午到這會已經進行了四個小時,她知道這個數據時一點也沒有慌張,沉默地坐到等候的椅子上,比之車上的手足無措,她相對鎮定下來,重要的是,她不能倒,她要等著看他醒來。
她不允許他先走——
時間變得分外地磨人,這情景似曾熟悉,她經曆過,她懂得過,她也痛恨過,所以更加安靜,更加害怕。
醫生出來的時候,她不敢站起來,她聽過兩次噩耗,她從來就不夠幸運,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清醫生是搖頭還是點頭,這兩種表情決定她的命運。
“搶救很艱難,所幸獲救了。”醫生點頭了。
周睿臨忙說,“謝謝您,請您給我們安排最好的病房,還有她的家人到了麻煩告訴他們,我們會付全責。”
!!!
艾白眼睛睜得老大,腳步虛晃地走到周睿臨身邊,“手術室裏那個不是林鈞?”
這句話陰沉地有點不像她,周睿臨皺皺眉,點頭說,“林總也受傷了,現在已經在病房。”
她的一顆心又提起來,哭腔又來,“在哪?快帶我去。”
周睿臨領著她去病房,她的林鈞穿著病號服靜靜半躺在床頭,眼神一碰到她,又化得跟水似的,艾白的心一抽,她走近他,林鈞動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她忙說,“別動!”
然後跑到床尾蹲下來給他搖床位,低頭的瞬間眼淚趁機滴在地上,她忙鎮定情緒,起身時,林鈞對她伸出手,她沒有猶豫,立刻搭上了,她現在哪還有一點不順著他?
病房已經隻剩他們兩人,她不自禁地把手貼在他額頭的紗布上,也許是她表情心疼得太過明顯,林鈞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她不敢動,怕他身上也有傷口,貼著他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髒聲,撲通撲通……他還活著!
淚水奪眶而出,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喜極而泣。
他把她的臉捧起來,親著她的眼淚,最後看進她的眼眸裏,輕聲說,“回來吧。”
她的眼神變得怔怔的,他有點緊張,終於坦誠說,“我需要你。”
不是我愛你,而是我需要你。艾白的眼神清醒了,她知道這細微的差別代表什麼,她想說不,就像今天早上想的那樣,可是現如今她說不出口,在麵對這樣的林鈞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