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一把握住棍子,瞪大眼睛憤怒道:“你一天就知道欺負我娘······”
盛興孝愕然。
一直是好學聽話的乖孩子,今天敢吼我,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叔伯妯娌下人都在看,盛興孝抹不開麵子,搶過棍子朝盛裕身上招呼:“小畜生反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爺爺不把我當孫子,爹爹不把我當個兒子,打吧,打死算了!”
盛裕倔強站在棍子下,拉住護他的陳氏道,“娘,你躲開,別讓他傷著你!”
“二哥,小孩子不懂事,別和他一般見識!”
盛興廉上前奪下棍子,盛興孝仍忿忿道,“我後悔生了你這個忤逆賊······”
“這個家裏容不下我,那我走!”
盛裕轉身就走,盛興孝吼道:“走了就再都不要來!”
“誰稀罕!”盛裕硬邦邦回了一句。
盛興廉的婆娘穆氏走過來,給陳氏使了個眼色,然後勸道:“都少說上兩句,一家人的矛盾,偏要鬧得跟仇人似的······你把大郎攆出去就不對!”
陳氏追出去,哭著喊道:“大郎,你要去哪裏?”
盛裕轉身走過來道:“娘,這個家我再都不回來了,今日書院休沐,我先去同窗家借宿,明天開校就宿到書院,等師範學院招生,孩兒立刻去報名······”篳趣閣
陳氏也是一愣,少頃道:“你不考進士了?”
“娘,人各有誌!”
盛裕吸吸鼻子,流淚忍不住流下來,“娘,孩兒誌不在當官,孩兒教書育人,也會成為大宇響當當的巨匠!”
陳氏心裏豁然,是爺孫意見不和,才鬧出這樣的事。
母親的心裏裝得永遠是子女,她們從不奢求孩子為自己多著想一點,隻要兒女過得開心安康,她們就順心。
郡王府要麵子,可也不能苦了我的兒。
“你爹和爺爺隻是一時之氣,你別委屈自己,在書院住幾天就回家,不然外麵的人會雜七雜八說閑話。”
陳氏安頓道,“我兒是文曲星下凡,出息蛋蛋,幹什麼都能出人頭地,娘相信。你就當出去玩一陣子,這些銀子帶上······”
“娘,孩兒去了!”
得到母親的肯定,盛裕快樂了許多,他接過銀子,深深一躬,而後大步離去。
陳氏看著兒子背影消失,然後趕快回府。
······
盛秉風目光呆滯,腦中全是孫子要當教師的聲音。
孟青雲呀,孟青雲,你太狠了!
宗室書院開什麼狗屁的思想政治可課,你看把孩子教育成什麼了?
明顯就是蠱惑初涉塵世年輕人。
他先是將宗室五服之外的子弟身份轉換,然後又在書院蠱惑,這是要讓他們的子弟徹底平庸。
好狠毒啊!
“豎子,欺人太甚!”
盛秉風大吼一聲,然後緩緩倒地。
“爹!”
“郡王!”
眾人亂七八糟扶著盛秉風。
“掐人中,我剛剛就是被人掐人中後醒來的······”
錢空舟不顧額頭的傷口,大喊道,“快給郡王扇涼風,降溫也能撲滅心火······”
少頃,盛秉風醒來,氣若遊絲,老淚縱橫。
這不是丟人的事。
這是孟青雲要滅他子孫的前程。
他要團結一切宗室力量,麵聖求放過。
······
“盛裕,你怎麼也要住宿?”
翟柏元很好奇道,“住在書院就沒機會讓錢教授給你輔導功課了,錢不白花了麼?”
“家裏還有兄弟姐妹,錢先生閑不下來。”
盛裕隨便應付了句,然後開始鋪床,翟柏元很八卦道:“盛裕,聽說你被你郡王趕出家門了,可有這回事?”
“逼話比驢尿還多,與你有什麼關係?”
盛富昌懟了一句,翟柏元忿忿道:“我自與盛裕說話,與你何幹?”
“再多一句嘴,小爺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盛富昌揮揮拳頭,翟柏元不再說話,心中氣得發狂,卻隻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