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頭很暈,胸口很悶,花草的氣息很刺鼻,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謔的一聲,我起身,輕咬嘴唇看著她,“那麼,你想表達的是什麼,請你說清楚。”我指節握的咯咯直響。
“我想表達的嗎?”她挑了挑秀眉,身子靠在椅背上,一番沉思的模樣,為什麼我覺得她和容冉有那麼多相似的地方,都那麼優秀的讓人嫉妒,但也討厭的欠扁。
她的眉眼霎時張開,像是想到了似地,“我想表達的就是,你通過了我的認可,可以正式成為中級驅魔師。”說完,她起身,坦蕩蕩的笑著,伸手到我身前,“很高興與你認識,作為你的新上司,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哎?
我頓時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她可以再惡趣味一點嗎?我抽搐著嘴角看她,心裏有著不可名狀的挫敗感,看著她盛情難卻的樣子,隻好機械的伸出手,和她握在了一起。
鬆開手後,她的目光向我身後望去,她聲音清亮著說,“容冉,進來坐吧。”
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覺得天旋地轉,一個回身,就看見容冉款款的走來,他的臉上掛著讓冰雪消融似地微笑,目光燦然的看著路光夏,而路光夏也含笑回望著她,為什麼,我覺得兩個人是一對璧人。
我不動聲色的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卻有種想要慟哭的感覺,這是做什麼,在我麵前秀恩愛嗎,給我下馬威嗎,打一個耳光給一個甜棗嗎?!
眼前的一切,徹底擊潰了我好不容易攢起的微薄的自尊。
“雛仙果然像你說的那樣,情緒一旦有變化就可以有強烈的靈能波動,我們驅魔組織的確沒有選錯人才呢。”隻見路光夏看都沒看我一眼,兩個人如沐春風的攀談著。
“嗬,你太誇獎她了,她隻不過小聰明多一點,我其實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把她惹的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容冉掃了我一眼,一筆帶過一般。
嗬,我渾身不住發抖。我是風景嗎?我是壁畫嗎?我是盆栽嗎?可不可以不這麼把我當背景當燈泡。作為燈泡我已經黔驢技窮了。
我拚命抑製住淚水,心中酸澀翻湧,聲音有些澀,“問完了嗎,問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我看也不看他們,轉身大步就走。然而在我虛張聲勢的掩飾下,我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此時此刻,我心中想的竟是,容冉會不會跟過來拉住我。
可是,我終究還是想錯了,容冉聲音裏沒有任何波瀾變化,他說。“好,那你現在外邊等等我吧,我和光夏還有一些事情要說。”
聽見這句話,我如遭雷劈,加快腳步走了出去。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縱使知道結果,我的心中還是有巨大的空洞感,仿佛一個風吹來,就疼的呼呼作響。
那是愛上他的後果。我本該知道這個後果的不是嗎?可是,我為什麼會讓自己依舊盲目的泥足深陷,依舊不知悔改?我不要這樣,再也不要。
我的腳步聲回蕩在空空的走廊,然而不知跑下了幾層樓,我的眼前是布滿暈眩的陽光,長長的寂靜的走廊,一聲聲的哀嚎,在我耳膜旁肆意的叫囂著。
我停下腳步,隨著聲音,一步步走去,我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強烈的妖氣,和草若的父親是那麼相似。不,不是相似,這個妖氣我認得。
它來自草若的繼母。
當我走到那間走廊最裏麵最隱蔽的處理室外,透過門的縫隙,看到的就是草若的繼母被關在玻璃室裏,手腳被注滿靈能的手鏈銬住,她的頭發淩亂,衣服殘破,胸口的位置流著殷紅的血,麵容一半已經妖化。我停住腳步,心中湧起萬馬奔騰的酸澀。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