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已兩百年未見,心中一直渴望再看他一眼。
剛才拜堂時,她蓋著蓋頭,緊張的心隻感受到他熟悉的氣息,卻看不到他,不知如今他是否還是那般閑淡慵懶的模樣?
她耐心等待著,直直坐著,身子一動不動很是僵硬,心中卻柔軟渴盼著。
如今,她如願嫁予他,以後,她會對他很好,她會努力讓他喜歡上她。
若她還是被封印住真身記憶,並在封印時還特意將性格改變而經曆多次轉世的唐小悠,她必然不會乖乖坐著等待,她可能會扔了蓋頭,大吃大喝,然後自個兒睡覺,不傻瓜似的等上神一天。
但她已是恢複真身記憶的唐悠然,性格雖也有作唐小悠時的一半性格,但本質還是較清漠淡然,並執著耐忍,若決定坐著等待,便會一直等下去。對喜歡的人,她會付出全部,就算一點兒未得,也不放棄。
夜中,上神終於姍姍出現。
她的頭蓋被隨意扯下,她激動緊張的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人,讓她一怔。
眼前的人,並未著紅色喜服,他仍舊一身冷清青衣。容顏還是那副熟悉的容顏,隻是沒了閑懶之氣,唇邊也沒了一慣的似笑非笑的閑淡笑容,整個換了副冰冷麵容。不僅麵容冰冷,連渾身都散發著不可靠近的清冷寒氣。
他如何變成這樣了?若不是那副熟悉的容顏,她都覺得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他,而是別人假扮的。隻是他的氣息還是一樣的熟悉,雖然氣質一時變了,但她知道,他還是他。
怔愣過後,她向他真心的笑了笑。他雖然不喜歡她,但能嫁給他,她心中還是很歡喜的,對未來還存著很大的希望。她希望總有一天,他會在她的努力下,像她喜歡他一樣喜歡上她。
他對她的笑容視而不見,隻站在床邊,冷冷看著她,說道:“你想要的名分已經給了你,不過,你也需付出該付的代價。”
“什麼代價?”唐悠然依然靜靜的微笑著,隻心中止不住的失落感。原來,他答應娶她果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和喜歡她絲毫無關。
“你身上的每日一碗血。”他冷冷道。
“好。”她又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問,無任何猶豫,點頭答應。他對她的恩情,她一直找不著機會報答,現在總算可以多報答一些了。滴水之恩,她湧血相報。他想要多少血都可以,就算抽幹她的血,要她的生命,又何妨呢?
手腕劃破,她的血一滴滴流向他手中的碗,她安安靜靜盯著那一滴滴血,像盯著正流著水的水龍頭。
血是紅的,嫁衣是紅的,一片紅色,多麼好看。
他亦沉默,婚房內隻聽水滴的聲音。
血滴的不快,算是緩慢,她卻希望滴的更慢點,讓她能與他多點相處。她曉得他該要的量滴完後,便會離開。她擋不住他的離開,隻是希望他離開的遲一些。
時間飛速,她還未有眨眼的時間,血已滴滿一碗,他收走滿目血紅色的碗,扔給她一個綠色葫蘆,淡淡的說:“補血之藥,每日三粒。”
她接住葫蘆,他未看她一眼,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她握著冰涼的葫蘆,怔怔望著他冷情的背影,很想再問一句,“可還要一碗?”若再要一碗,她還能和他多呆滴滿一碗血的時間。
他的身影沒在門外,她突然覺得房內很冷,淒冷無比。大紅的喜燭滴滴燭淚下,真像她剛才流的血。
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她一個人冰冷孤單的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成親後,隻有他來找她要血的時候,她才能見他一麵。其它時候,他蹤影全無。
他麵對她,一直冷淡,沒有笑容。玄青殿往日喜聽她說書的同職們,也像對待他一樣,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隻不在她麵前出現。偶爾遇見,也是客氣疏遠,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