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因為身材而自卑,所以即便有才能,也收斂著不在公眾麵前發揮。參加過大型的台上活動,因都是團體賽,整個班級四五十個人一起參加,沒什麼壓迫感。但今天讓她一個人上台,多多少少有點緊張。

幸在溫虞的複習和準備都十分充足,而且不是壓軸,也不是第一個,排在當中的位置最好。因為第一個讓眾人提興致,逐漸到後麵,台下的大夥兒都覺得乏了,慢慢會開小差,聽一點重要的信息便過去了,不會在意人的態度和言表。

溫虞對英語一直很有自信心,口譯當初也到了高級水平,隻是沒來得及去考證書,就出了事,這會兒再拿出來,也是朗朗上口。用中文簡介了一遍,再用英文翻譯。偏巧主辦方有幾個意大利來的人,一邊聽還需要翻譯,她的第二外語正好發揮到正處,免了翻譯的麻煩。

起初上台的時候不免緊張,底下幾千雙眼睛不管是不是認真盯著自己,總歸是覺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哪能不慌呢?所以手心一直在發汗,溫虞拚命對自己說,就當下麵的都是學生好了。

老師對著學生,本著就是盡責的本分,然後與同學們的學習氣氛融合。

她給自己施迷[yào],這才越來越順暢,連帶著外文都特別順溜。在結尾處的掌聲,也比之前的高了很多倍。

小助理幾人都在後台等著她下來,豎大拇指不住的誇:“溫師原來是多方麵發展的人才,說的比他們都專業。”

溫虞含笑推諉:“哪有啊,這些資料都是曾秘書整理好給我的,該怎麼說,所有的理論、列表、數字都照著念就可以了,我又不懂這種專業的東西,連秘書證都是剛拿到,什麼都不懂。”

那些人連忙起哄:“書麵上寫得再好,演的人不好也沒用。就說劇本吧,故事再好,選錯了主角,那就是個沒人氣的賠錢貨。”

“對,溫師千萬別妄自菲薄,您就是塊金子,這會兒是遇上好的陽光,把您給照亮了。”

……

他們一人一句阿諛奉承,溫虞也不好反駁,含蓄著說了幾句,就笑納了,走回座位的時候,瞥見第一排的男人,她頓了頓,走了過去,他卻微微伸出腳,一派想要絆倒她的姿勢。

溫虞蹙了蹙眉,不理睬,跨過去的時候刻意用高跟鞋後跟踩了他的腳尖,一瞬間來打量男人,他的臉色有點青,其他沒什麼變化。

溫虞忍著在心裏笑他,愛裝的男人。

*

在場競標的公司有三十多,入圍的利源的兩個子公司都占了,還有江北的三個公司。

最後中標的是李彥的團隊,溫虞這邊拿了另一塊小土地的使用權。

報到李彥名字的時候,他站起來看了李謹然一眼,又悠悠飄到溫虞身上,莫測笑了笑,上台做演說。

其實李謹然的標書內容和李彥的差不多,也不知道誰抄了誰的,最終決定在主辦方手裏,既然他們選擇李彥,唯一能說明的就是兩人私底下已經訂好了,不論溫虞這邊再努力,也是竹籃打水一場。

於是,底下的人猜著後,又紛紛不恥李彥那邊人的作為,他們越輕蔑,咱們就罵的更凶。

溫虞隻覺得氣餒,她為了這個演講,花了很多心血。

身邊的人不少給她打氣的,因了這一次的拋頭露麵,總經辦的人幾乎是一邊倒,都傾向她這棵一夜綻開的優曇花,連董事辦的兩個董事,也向李謹然詢問起來。

李總給的回答是:“人家本來就是高材生,家裏出了點事就輟學了。那外國有大學沒畢業的比爾蓋茨,咱們UA有輟學的溫師,都差不多,一個級別。”

李總給那麼高的評價,大夥兒哪能不信,就算是忽悠人的幌子也信。

溫虞是在最後的飯局上聽到這種評價的,當時就看了李謹然一眼,他似笑非笑地回視,她為了避免飯局上兩人的目光接觸太多,讓別人捉住什麼貓膩,立即低了頭。

那男人卻不饜足,正巧她身邊的一個同事走了,他不動聲色挪過來,捉著她的手不鬆開。

溫虞惱了,就跟他較勁。

飯局上流光四射,兩人卻在下麵暗流湧動,倒是沒叫什麼人看出來。

晚間的這頓飯還算正經,不比不尋常的那種氣氛。大多都是公司裏帶來的女白領,能說會道,酒量也特別足,遇上喜愛玩鬧的男人,這桌的氣氛必然就會高昂。

溫虞這桌都是自己人,小楊一直就處在興奮點,酒量也好,巴著人喝酒。大夥兒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年輕女孩兒身上,敬她酒的人就少了。

溫虞本想,今天應該就這樣混過去了,誰知立馬就出了變故。

主板方的老總竟然同剛趕到的何新禹一起過來了。

何新禹又把李彥招呼來,三人擠到李謹然邊上坐下。

有點眼色的人得著空子就溜走,小蘇和李謹然的助理已經不見了,小楊最喜歡跟大老板沾親帶故,攀關係,見了主辦方的老板,立馬湊上去:“孫老板,我認識你的,幾年前跟咱們副經理吃過飯的老帥哥。”

李謹然剛才還笑著,聽了這話,一下子嚴肅起來,指了指孫瑞說:“怎麼說話的,孫老板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