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男人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同她搭話,言語曖昧。
溫虞三番四次在話裏提示,他們沒可能,但是男人鍥而不舍的精神有餘,她倒是有點力不從心。
好在沒一會兒有人將男人喊了出去,溫虞趕忙拎上包不告而別,心想其他的事暫不管,先離開這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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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虞不熟悉這個鎮上的交通,在小弄堂裏饒了兩圈,總算找到條寬大的馬路,等了幾分鍾卻沒見車輛經過。
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兒到了10點之後,就沒什麼交通了,隻能在小旅店緩一晚。
那路人給她指了指路:“你剛從那邊兒來的,沒見到旅店?”
溫虞搖頭:“剛才心急。”
那人說:“你原路返回,過了紅綠燈右轉。”
溫虞道謝,一邊走回去,一邊猶豫著要不要給小蘇打電話,糾結了片刻還是打了過去,但是那邊半天沒有人接,她隻能掛斷。
恰巧這會兒也到了路口,剛轉過去就看見一個男人走過來。
是孫韜。
他比起去年,個子又高了點,但是身板瘦弱了些,穿著警隊製服,拎著個一袋食物頓在原地。
他盯著溫虞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問:“溫小姐?”
溫虞點頭,笑道:“你倒是先認出我來了。”
孫韜也跟著笑:“是我爸聯係過我,說你有事找。”頓了頓問:“你怎麼在這兒,幹嘛不去警局等我。”
溫虞斟酌一會兒,決定說實情。
孫韜愛臉紅的毛病沒變,有點報赧:“師兄這人,是有點愛和女人搭話。”又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在外麵說話吧。”
溫虞點點頭,跟著他走到外邊的街店。
這鎮子裏就是小店小門麵特別多,有許多露天的座椅,供人吃燒烤火鍋之類的。
每個地區的人作息時間不同,這鎮子上的人晚上工作到七八點,所以到十點還在外邊吃宵夜的特別多。
孫韜撿了一處靠路邊的,盡可能離店麵裏的吵鬧聲遠點。
“我時間不多,等會兒要交接班,溫小姐有什麼事?”孫韜道:“如果是去年那樁事,隻不過是一飯之恩,溫小姐不必特地來一趟。”
溫虞愣了片刻,心裏覺得好笑,當真笑了出來:“我是因為出差,恰巧到這兒的。”
孫韜感覺自個兒是自作多情,立馬又紅了臉。
這男人,分明是個大男孩,卻故作老成。
溫虞笑著,心想這男人比起其他男性,更為真誠,能表露自心的想法,不會遮遮掩掩,爾虞我詐。
此前,孫韜為何會被上頭調來這處地方,溫虞聽過幾個版本,最可信的就是小夥子直言不諱,把他看不慣上司的地方指了出來,讓對方和一個老板雙雙在眾人麵前難堪,差點兒做刑事拘留處理。但對方老板有錢有勢,花了錢通了路子,孫韜一個區區小警員,不能拿辦他,就隻能由他明著捉弄,這才來這裏工作。
溫虞提到這件事,孫韜正身體想解釋,張了嘴半天不知道從何說起,有點苦笑:“當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他們總不能老慣著這種人。我穿著這身衣服,卻還看著有些人欺善行惡而不去繩之以法,良心總過不去。”
溫虞想了想道:“都說貪官奸詐,但是清官要比貪官更奸詐,才能治得了他們,你萬般皆善,那一定不行。”
孫韜琢磨這句話,眼神亮了亮,像聽了至理名言,笑道:“吃一鱉長一智。”
隨後又問溫虞:“別說我了,還是說你的事吧。”
溫虞便問:“你想不想回去,座上大隊長的位置。”
孫韜笑道:“誰不想,但是這位置需要的東西太多,我坐不上。”
溫虞也不含糊:“你爸都有。”
孫韜拍腦袋:“差點忘了。”頓了頓,說:“但是他總不能製造個重大案件,讓我去稽查。”
溫虞搖頭:“哪裏用得著製造,案子是靠自己發現的。”
孫韜漠然不語,疑惑地看著女人。
溫虞拿出婉婉給她的U盤,遞給他道:“你回去看一看,裏麵有些關於我們老總的證據。”
他驚訝:“李謹然?”
“是李彥。”
孫韜聽到這個名字,搖頭道:“這人上頭發通知了,牽扯到逃稅的案子,本來就得抓。”
溫虞說:“但是這個罪不夠,構不成多大的犯罪案。連商業欺詐也算不上,就算把人捉了,他付清了稅款,不多久還是能出來橫行霸道。”
孫韜驚愕,看著手裏的證據,心道這可不得了,若是這裏頭有更多了不得的東西,我便是撿了大便宜,別說是上京赴任,興許連生三職也有可能。
孫韜有點猶豫,溫虞看出來後,趕忙道:“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我提供給你證據,你得幫我兩個忙。”
“什麼事,你說,我能做到的,一定不遺餘力。”
溫虞微微一笑:“六年前,我替別人坐過牢,那人姓何,是利源的最大的董事。”頓了頓,堅毅道:“而我,想要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