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一把抱起小丫頭,伸手在她額頭彈了個腦嘣,嘴角卻是翹著。倒是前些日子把她拘了的緊了些,難得可以曬太陽了,就貪婪的緊。那股子狠勁兒,想把日頭給吸進眼睛裏似的。
阿挽雙手捂著眼睛,等著雙眼重新適應光亮。腦袋尋著豐元溪的方向湊進,懶懶的擱在他肩頭。
一路上耳朵裏不斷的傳來,“王爺安,小主子安。”
好不容易眼睛舒服了,已經到前廳了。過來宣旨的是之前在宮裏見過的李總管。
李福成望見王爺的身影,忙伸長了腦袋。這架勢,能讓不親近人的睦宣王爺抱著過來的想必就是小郡主了。王爺盡有這般舐犢情深的一麵,實在是讓人欣慰,皇上若知道,想必又要抱著皇後娘娘潸然淚下了。
青色衣衫越來越近,懷裏抱著的粉色小點也越來越靠近……
這個……呃,小郡主的長相未免太別具一格了。其實,現在的阿挽也並不是特別醜,可人人都當會看見一個小元溪。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王爺,這是皇上昨兒晚上就擬好的聖旨。”李福成低下腦袋把聖旨呈給豐元溪,腦海裏已經在拚湊王爺的小師妹不同凡響的容貌。
豐元溪抱著人坐下,接過聖旨。聖旨說要封睦宣王昨晚帶回來的女孩某某為某某郡主。
文朝帝沒地方打探阿挽的名字就把名字和封號的地方都體貼地空了出來,特別善解人意地留著給豐元溪填寫。
阿挽把簡短的聖旨讀完,眨巴眨巴,“元溪,皇上大叔沒把字寫錯嗎?”
豐元溪默不作聲地將聖旨扔給偷偷打量阿挽的侯總管,“燒掉。”
接著邊走邊說,“回去和皇兄說,待下月初一本王會帶阿挽入宮。還有日後,每逢十五的宮宴本王就不去了。”
邁出前廳的門檻,阿挽拍了拍豐元溪的肩頭安慰了一番。怪不得元溪要生氣了,皇上大叔也真是的,“王妃”和“郡主”都分不清,真讓人擔憂戊遼國的未來。
而屋子裏的一眾就和一個時辰前的裴安一樣,沉浸在“小郡主喊王爺名諱”的震撼中久久無法自拔。隻是,燒掉聖旨?這檔子事兒真的好嗎,王爺這是偷吃了不想承認?眾人回神,一致用眼神斥責、埋怨著主子的背影。
此時的皇宮大內,皇後的寢殿裏。文朝帝正盤著腿靠著皇後,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各執黑白子博弈,玩的不亦樂乎。
皇後奪過文朝帝手裏的黑子,輕撫他的下巴,“皇上,別著急。有事可以和王爺一塊兒商量,這會兒一定在來的路上了。”
在路上了?文朝帝心理咯噔一下,搶回皇後手裏的棋子,按到棋盤上。
皇後看著棋盤上用黑白子擺出的小人兒無奈的翻翻眼,皇上隻要煩心就拿棋子玩,圖案越複雜,說明麻煩最小。得了,這回煩心的可以算是頂級的了,倒不知朝堂上出了什麼事兒,讓皇上一下早朝就鬧心成這樣。
“皇後,你說小女孩到底會喜歡什麼呢?”
看著文朝帝真摯的眼神,皇後甚是不雅的張著嘴巴愣在原地。敢情這就是頭等大事?
最後文朝帝讓禦膳房準備了十八道點心,讓禦獸園挑了八隻毛茸茸的小寵候著,又讓內務府把漂亮的綢緞、飾品送皇後宮裏來……總之能做的都做了,文朝帝還不放心的背了一個睡前故事用來吸引小郡主。
小九的女兒,聽說和小九長得一模一樣。
文朝帝滿心期待的等來了李福成,趕緊揮手,滿臉的喜色,“快傳人進來啊。”
李福成瞄了一眼文朝帝的臉色,噗通跪下,把王爺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文朝帝摸不透他的九皇弟了,按李福成說的,兩人看著父慈子孝。小九除了他和裴安,誰人都不會親近,居然會抱那孩子,顯然是極其喜歡。這……不是女兒會是誰?還膽敢直呼小九名諱?
文朝帝摸摸下巴,招呼李福成走近些,“這樣,朕給你講個故事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倒是一早上的準備一點都用不上,多憋屈。
適而,在太監帶著太醫來通報大皇子病重的時候,李福成已經將“牛郎織女”的故事倒背如流了。
“怎麼回事?”皇後見文朝帝一直蹙著眉頭,便替他開口發問。
“回稟皇上皇後,微臣無能,無法得知皇子殿下患了何種隱疾。臣等隻敢給殿下服下安神湯。臣覺得,這似乎是心病,倒像是臆症。”
太醫沒敢交待,大皇子嘴裏一直念念有詞,說自己沒有殺人,讓對方不要殺他。街上也是流言四起,據說是大皇子謀財害命,厲鬼昨晚來索命來了。還有自恃正義人士鬧到衙門去要求“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因手上無證據,反而被衙門以誣告的罪名各打了二十大板扔了出去。
文朝帝眯起眼睛沉思片刻,決定親自去皇子府走一趟。太醫既說臆症,顯然是那不孝子說了些什麼話。
正好到時候還可以去一趟王府,看一下小侄女。
豐元溪比文朝帝更早些就收到了消息,他還沒說什麼,小丫頭就雙手舉過頭頂認錯了,“元溪,我錯了。以後我真的真的再不嚇人了,我也不知道他膽子那麼小,他都敢殺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