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想著,就慌慌張張的就往外跑,連鞋子也未拖上。

“元溪,元溪……”小丫頭叫喚的急。院子門口的侍衛聽到聲響,循聲望去,隻見小主子穿著單薄,月白色的裏衣鬆垮著罩著瘦弱的身子,扒著門框孤零零的站在門口。雖然被豐元溪養了有十來天了,可畢竟沒法一頓飯吃成個胖子,身子骨得慢慢調養著。這般看著,還真怕一陣風就把她給吹走了。

侍衛們趕緊的兵分兩路,一個去找裴安,一個上陣去安撫照顧小主子。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誰去照顧小主子呢?兩個侍衛看著也不過弱冠上下的年紀,整日隻在看護著王府,沒追過姑娘家,有需要了就趁著休息去十三街走一趟完事,自然是沒有經驗去安慰小女娃這種生物。

兩人麵麵相覷,他們突然覺得小主子比王爺可更難伺候,當下推脫開來。

“元溪,嗚嗚……你去哪兒了……”

這邊兩個為難的侍衛還沒分出個雌雄,阿挽光著腳丫子在長廊裏跑起來,一手狠狠的擦拭著眼淚,一手一間間屋子的推開門。

“小主子,您別急,王爺馬上就回來了。”

“就是就是,您先別哭,先回房去吧。”

這些日子來,他們倆輪值少說有個五天,每日在院子門口都能聽到小主子咯咯的歡笑聲,時而王爺也會陪著一塊兒笑鬧。突然間,這整日笑臉迎人的小丫頭就掉了金豆豆,這兩人可不急壞了,哪兒還記得剛才誰都不敢來勸人。

侍衛甲推推侍衛乙,眼神比了比阿挽,示意他倒是說話啊。平時說黃段子那麼厲害,在十三街哄的人姑娘不要錢也要跟他,這會兒子倒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了。

侍衛乙撓撓腦袋,眼裏盡是委屈。這十三街的姑娘和小主子能相提並論麼,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什麼純潔的樂子來。

兩人這一耽擱,阿挽已經跑到了院子門口,迎麵就撞上了捧著大銀盤子的裴安。

“小主子,怎麼了這是?”裴安眼瞧著有個小火炮似的直愣愣往前衝,眼疾手快地托高了盤子,閃到一邊。一見到哭的眼淚鼻涕好不狼狽的阿挽,懵了。再一看小丫頭赤著腳呢,當下就覺得一陣標記著睦宣王爺的冷風強烈刮過。

“裴安,元、元溪呢?”小丫頭哭的好不傷心,上氣不接下氣的。看到裴安,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裴安總是和元溪形影不離的,裴安在,元溪一定也在。

裴安要是這會兒子能聽到阿挽腦子裏不著調的想法,一定要抹幾把眼淚。阿挽沒來前,他敢拍著胸口打下包票,戊遼國上下連皇上也沒他和王爺在一起的時間多。可自從阿挽冒出來之後,他也算是長見識了,知道了何為“如影隨形”。

阿挽兩手死死抓著裴安的衣服,侍衛甲頗有眼力見的接過裴安手裏的盤子。裴安趕緊把人抱起,“王爺昨兒半夜收到急件,今兒一大早去上朝了。小主子你那會兒睡的正熟,王爺就沒舍得吵你。奴才這剛是給您拿早膳去了,您昨晚說想喝薏米粥,這不,您瞧。”

阿挽像是把話聽進去了,卻也沒精力關注薏米粥。隻輕聲的打著哭嗝,結結巴巴的問道,“沒、沒有,扔下、我……”

話未完,裴安忙不迭的點頭,跟阿挽許下保證。王府都在這兒呢,王爺倒是能去哪兒呢,小主子真是急糊塗了。

阿挽緊緊的抓著裴安,她不怕。哼,有裴安在,元溪一定不敢不回來。

裴安瞄一眼被抓出褶子的袖口,無奈撫額。您才是王爺舍不得的人喂,他又算是哪根蔥啊。

聽裴安說,元溪一大早的把許蕭逸也從床上挖起來帶上朝了。現下倒是無聊了阿挽,一個人在屋子裏拖著腮幫子盯著裴安發呆。

往日裏有元溪在,元溪做什麼她便做什麼。元溪多在看書,那她就自己找樂子。拿著晶瑩剔透的方正玉石在幾案上堆積木玩,或者自己跟自己下下棋,挺符合她現在的年齡,也沒覺得哪天過得無聊了。

可偏的元溪頭一回不在,她就覺得滿身的不自在,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小主子,可是這些個玉石都不喜歡了。王爺說了庫房裏的東西,您隨意拿。要不,咱們再去拿批更好的來。”裴安瞅著衣服都不願意換的阿挽,心裏一陣發愁。雖說現在已經六月末了,天氣也不涼,但這隻穿著件裏衣也不像話啊。

阿挽兀自打開大櫃子,一頓搗鼓。翻出一盒胭脂,這是許蕭逸前日得來的戰利品。白底青花瓷的圓罐子,有一截指頭這般高度,盒蓋上繪著一朵春蘭色的牡丹花,和青花瓷一個色調。

阿挽一手把在底部,一手擰開盒蓋,鼻尖湊進,隱隱帶著花香的脂粉味兒。借著大拇指按上嫣紅色的脂粉,又左顧右盼著想尋張紙試下顏色。

臥房裏唯有書本沒有紙,想了想,阿挽就像按拇指印似的在自己手背上按下一個大紅印,是淡淡的玫瑰紅色,比胭脂盒裏的顏色淡上許多,很漂亮。

阿挽眼珠子提溜的轉悠,想到個懲罰元溪“不告而別”的好法子。

在阿挽把自己折騰好沒一會兒,侍衛噔噔的跑到臥房門口通報,“小主子,王爺和世子回來了,王爺正往院子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