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彼得指著他大笑起來,“你罵我?好,你罵我也就算了……可是你提哈利?你也配麼?這十二年,你不是和我一樣麼?你這個教父,有管過哈利一天麼?哈利半夜在寢室裏看著他父母和你的合影看到流淚,這些你都知道麼?你狗一樣縮了十二年,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布萊克說不出完整的話,又齜牙咧嘴、怒發衝冠,仿佛狗一樣大叫了起來——赫敏搖了搖頭,及時掐滅了直播。

她隱約聽到窗外禮堂的方向傳來一陣長長的“誒——!”,仿佛麻瓜住宅時街區停電的反應——鄧布利多抬起頭掃了她一眼,看著她輕輕戳了戳依舊呆滯的福吉。

“部長。”她輕柔地說,“您現在不打算讓人來帶走真凶麼?——畢竟,您現在還是部長。”

福吉聽到那句“您現在還是部長”時,心知大勢已去,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重重的悲哀。他跌跌撞撞地點點頭,站了起來,迎上鄧布利多的視線。

那個在十二年前,把自己推上部長之位的男人的張臉已經變得比自己都年輕,可那雙銳利的眼睛啊,還是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

福吉身心俱疲地走了過去,與紅褐色長發的大法師擦身而過。這一擦身,他恍然明白過來,這就是自己的命運,無論自己怎麼試圖與之博弈,試圖翻盤,試圖主宰自己——都敵不過王的力量。這場黑與白,王與王的對陣中,自己也不過是白王陣下的一枚棋子而已。現在,這枚棋子已經沒用了。

“康奈利,你還需要帶走天狼星麼?”鄧布利多看著他的表情,輕輕問道:“鑒於他的精神狀況,我建議他在我這裏觀察一晚會很好。波比會很樂於照顧他的。”

本來按照慣例福吉起碼還應該帶布萊克去法律執行司做個筆錄過道手續,可此時他仿佛心頭灌鉛,什麼也不想了,什麼都懶得管了。

“好吧,都由你決定吧。”他恍惚地說。

執行司的人很快通過壁爐過來,拷走了彼得,帶著他走出校長室——攝魂怪直接就在林場邊等著他們。

福吉掃了一眼來人,看著他們竟然都是昔日執行司司長巴蒂·克勞奇的部下……不由得慘然一笑。

他最後揮了揮手,看似瀟灑地說:“那麼就這樣了……我走了,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深深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忍:“再見……好運,康奈利。”

赫敏看著這個人的背影,心知這個人的曆史,算是結束了。

校長室裏一片狼藉。所有教師都上去扶布萊克,隻有斯內普站在那裏沒動。赫敏望著他,發現他又給自己用上了大腦封閉術,整個表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西裏斯……”麥格教授心痛地看著自己曾經的愛才,“你那時候,為什麼根本不辯解呢?”

“我……教授……”布萊克哽咽了。

“你是怎麼逃出監獄的?可憐的……看你瘦成這樣……”弗立維教授也心疼不已。

“這個說來話長,都是在我看到報紙以後……”

赫敏跑了過去。斯內普忽然清醒了一點,眼珠呆滯地轉了一下,盯著她。

她把終端捏在手裏,正麵對著布萊克,低聲問:“你要和哈利說說話麼?”

“哈利……”大黑狗忽然愣住了。那一刻,他仿佛猛地陷入了黑暗——然後,他忽然哽咽了一下,捂住臉,失聲慟然流淚起來:“我有什麼臉見哈利?我有什麼臉見他?!我對不起他……彼得說得對啊!我對不起詹姆,更對不起哈利!——”

幾步之遙,斯內普站在那裏,望著自己曾經最恨的仇人。

那一瞬間,仿佛時空倒轉,仿佛回到幾十年前,他十幾歲他也十幾歲,那時候對方家世顯赫青春飛揚,自己窮困潦倒萬眾唾棄,那時候也是在這樣的校長室裏,對方犯了錯,依舊吊兒郎當,在校長的催促下,才不耐煩地丟出一聲“對不起”。

現在他同樣站在這裏,幾十年後,他三十多歲他也三十多歲,他已經成為了歐洲最年輕的魔藥大師和斯萊特林的院長,而對方不過是個剛剛被釋放的逃犯,一無所有落魄不堪,跪在這地攤上,狗一樣痛哭流涕。

可斯內普心中,一點筷感也沒有。

他深深明白,在他們身上,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都有著同樣一種東西,均已失去了。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貧窮或富有,他們曾擁有過的,心中最深重的珍寶,再也找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斯內普和布萊克共同失去的東西是什麼呢?

是青春和愛啊。

天狼星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他愛的是和詹姆在一起的那段永遠肆無忌憚的時光,他也永遠停留在那個時刻,再也回不去;

而斯內普與心中摯愛在一起的時光,同樣再回不去了。

第75章

一夜之間,黑白重分,忠奸再判。

叛徒被拘,英雄得護……

然而赫敏卻心念一動。夜風中,她隱隱掃了一眼外麵的林場,莫名微微覺得不好,仿佛有意外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