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桃摸著馬鬃,眼睛裏呈現一道厲色,“那藍大山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勾結山匪謀害本族中人,我回去定要讓伯爺爺好好懲治他。”
當年藍大山被驅出家族,但並未抄其家產,他要是本本分分的做個小生意或是買兩塊地耕作,吃穿也不用發愁。
可他偏偏是個嗜賭成性的,先是輸了家底,然後就是賣老婆賣閨女,最後被賭場暴打一頓就不知所終了。
沒想到他把這一切都怨在了藍家身上,勾結山匪對無辜的女眷和孩童狠下殺手,若不是藍桃事先請了最好的鏢師,想必早已落到了山賊的手裏。
死,倒是更容易些;可若是人活著,就會被當成肉票,勒索留守在村裏的伯爺爺和大伯娘一家。自己一個未嫁的姑娘,即使被贖了回去,名聲也盡損了,後半生可能會生不如死吧。
藍桃撇撇嘴角,這樣的惡人早晚會有報應的。就算他不落到自己手裏,將來也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家人,藍桃不由心裏多了幾分雀躍。“彩絹那丫頭見我掉了懸崖,不知道哭成什麼樣子呢!”
楊夙翻了個白眼兒,“你就是個惹事精,誰碰著你誰倒黴。我要是不回來救你,你早成一坨狼糞了。”
藍桃氣的聳起小鼻子,“說的那麼惡心幹什麼?你救我,我謝你八輩祖宗還不行嗎?”
楊夙哼了一聲,雖然是謝言,但總感覺這句話聽著不像那麼回事呢?
“阿楊,你是不是還有要緊的事?”藍桃弱弱的問了一句。
後者又哼了一聲,方道:“無妨,我先把你安全送回家去再走不遲。若是在此時把你撇下,你說不定又要變成野獸的……哎呦!”
藍桃忍無可忍,用完好的右腳踢在了楊夙的臀部,楊夙氣的嗷嗷直叫:“你丫的到底是不是女人,這麼凶這麼暴力,都說人家不肯入贅,一定是被你給打跑的。”
藍桃不覺為恥,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前方漸漸出現了行人,隻是一個個全都麵黃肌瘦,一臉菜色。藍桃好奇的瞄了幾眼,忍不住道:“這些人拖家帶口的,要做什麼去呀?”
楊夙停了馬,走上前去,問一個坐地休息的老伯。“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那老伯有氣無力的瞟了楊夙一眼,“去哪?逃命唄!”旁邊婦人懷裏的孩童“哇”的一聲嚎啕起來。
婦人忙哄著懷裏的孩子,側身給孩子哺乳,然而幹癟的****哪裏還有一點奶水,那孩子吮xī了兩口,將乳*頭吐出來不滿的哭叫著。
楊夙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藍桃喊他過去,從馬上的飽腹裏掏出一塊熏黑的狼肉,“你把這個給那老伯,我感覺事情不大對勁兒。”
楊夙依言將狼肉送去,那老伯一見是肉立馬亮了眼睛,匆匆接過那肉食遞給旁邊的婦人,“二丫,快吃吧!吃了就有奶水了。”
那婦人抹了把眼淚接過狼肉,用力的撕咬起來。老伯歎了口氣,將自己身旁的石頭讓出一塊地來,示意楊夙坐下。
等楊夙坐下後他才說道:“采和鎮完啦!”楊夙心裏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我前兩天剛從鎮裏出來,那時候還好好的哪!”
老伯搖搖頭歎氣道:“不瞞你說,我就是那縣丞手下的書案,這小婦人是我閨女。那****替老爺處理京城的文件,不小心看見了一條密令。”
“什麼密令?”楊夙的眉頭緊緊皺起。
“那密令是讓縣丞帶人封了城門,不許染了瘟疫的人四處逃算,如果事情嚴重,就地焚燒以控製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