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艾爾溫這個人是很好的領導人,他忠於自己,忠於國家,忠於人類。所以他毫不擔心自己活著隊友的性命,他從付小雅的話裏猜測到她是一個樂於交朋友,或者說樂於幫助人的非人類。所以他打賭她不會讓巨人傷害她身邊的士兵們。這是人的一種本能,不能掩藏。

“統統石化。”

綠熒的光芒終於在一閃而過後讓眾人看到那片後頸肉裏的女人,金色,熟悉的臉孔,還有那雙不敢相信睜大的藍寶石一般的雙眸。

艾倫輕輕策馬走到利威爾兵長所立的樹下,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亞……妮?”忽然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起來付小雅在他加入調查兵團後說的一句話。

“你的敵人,可能是你的同類。即使這樣,你還要幫助人類嗎?”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亞妮是女巨人,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為了給他們爭取時間向女巨人撲去的救援班,好幾個救援班的同伴們可能就這樣被輕易地殺死,毫無抵抗,甚至連自己為什麼拚命去送死都不知道。隻是知道,艾爾溫團長下達的命令,用阻止女巨人的腳步,因為艾倫是人類的希望。為了不讓家人朋友嚐試到自己內心的恐懼,說什麼,他們也要讓女巨人停下腳步。說什麼,他們也是為了自由,為了得到人類的自由,而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為什麼?”艾倫跌跌撞撞地挪到亞妮麵前,在訓練營那麼久,又一起殺巨人,一起保衛人類。可為什麼是她?不是別人?為什麼是一起生活學習的亞妮?“為什麼……”

艾爾溫團長跳下巨樹,終於露出些笑容,對著付小雅說:“非常感謝你們,這一次抓到女巨人就能證明我的一些觀點了。”

“別得意,女巨人抓捕成功必須保密。要是她的同夥知道了,哼~”付小雅收起魔杖,看著人慢慢圍攏,他們拿出準備好的捆紮工具把亞妮僵硬地身體固定到鋼板內,甚至直接用鐵針刺穿了亞妮的四肢,隻為了不讓她恢複完全。

利威爾兵長站在她邊上,見她眉頭微皺,馬上明白她想的是什麼,傲嬌地跳起一眉。“你應該明白吧,人類如果有一點點仁慈,那麼躺在這裏的就會是我們。而且……”

他看向另一部分士兵慢慢收拾森林裏的屍體,心底有些難受,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街頭的老鼠、發黴的麵包,還有雜碎一樣的弱者們,都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絕望。但是那有如何,自從艾爾溫團長對他伸出手後,或許他的人生就在港子裏慢慢度過。

艾爾溫團長對著身後的幾個心腹低聲說道:“封鎖這個消息,撤退消息發出去。漢琦班級和特別行動小組直接帶走女巨人去斯特黑斯。”

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更何況這一次能捕捉到女巨人是對整個人類都有巨大的意義。說的近一些,艾倫將被留在調查兵團,而不是被送上試驗室解剖台上。

付小雅從空間拿出直接私藏的魔藥,遞給漢琦。“這個是統統石化的解藥,要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

漢琦有些興奮,她打算先取一些分析一下這玻璃瓶子裏的藥水成分再給亞妮使用。“真是太感謝你了。”隨機她又想到什麼,不確定道,“走之前去勸勸艾倫,他好像還沒不相信現實。”

付小雅隨著她的眼神看向坐在樹下的艾倫,利威爾等人早就已經準備完畢,就等著漢琦班級的人整裝出發。

薩菲羅斯站在艾倫邊上,他低頭去瞧少年的臉色,有些淒慘。“比起那些為保護你,或者說為了抓住女巨人而犧牲的同伴的死,你似乎更無法確定女巨人的操縱者是你的朋友。”

艾倫愣了愣,回過神來,抬頭去看銀發俊朗男子。“你懂什麼?她明明……和我的同伴!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她不是也有人類的父母嗎?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你就算問我,我也無法回答。”薩菲羅斯蹲下來,他眼裏看到的是一隻似被遺棄的幼犬,像是忽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去了哪裏,又或者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現實竟然如此殘忍。“作為一名戰士,你要做的不是在這裏問問題,而是去弄清楚。你說你父親似乎知道秘密,那麼就去問你父親;還有,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和亞妮是可以變成巨人的嗎?”

“難道還有……”艾倫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隻是發生太多事情,他的大腦幾乎不能運作。

付小雅緩緩走到他麵前,歎了口氣。“這個世界是自私的,就因為如此,人類才努力相互依靠,相互猜測,又相互排擠。所以你才更努力,更堅強,你的敵人不會因為你軟弱了而同情愛護你,他們會害你、殺你,在你最軟弱無助的時候。他們會欺你、騙你,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付小雅蹲下生,難得扯出一抹笑來。“所以艾倫,如果心無法真正強大,那麼你所謂的巨人,也隻是個弱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人類的心軟弱,所以稱為了巨人的食物。亞妮的心軟弱了,所以被你們逮住稱為了你們的白鼠。這樣的事情不單單發生在這裏,它發生在世界上每一個角落裏。”

“我不太明白……”艾倫眼巴巴地看著付小雅和薩菲羅斯,他感覺到一絲溫暖,來自兩人的關愛,像極了幼年時期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三人聚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情景。“我真的能堅強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