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都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吭半聲。畢竟以往都是天香幫她更衣,如今被—個男人親手解開衣服,感覺……很奇怪。
“你可以呼吸。”他注意到她似乎在憋氣,忍不住又輕笑。“等一下如果你昏倒我可麻煩了。”
“喔,好。”她深深吸口氣。
她向來是個聰敏淡定的人,可不知為何,在他麵前,她總顯得傻氣了。
“你可真聽話。”他又笑了,不禁猜想,如果哪天他叫她不準呼吸,她怕是會乖乖連命都搭上了吧。
她的衣服被解開,僅著薄薄的單衣,涼冷的空氣襲吻她的膚嘰,讓她直打哆嗦。
“去被裏躺著吧。”
她率先上床躺進床鋪內側,戚衛城吹熄蠟燭,也跟著上床。
冉曉鬆靜靜平躺著,兩眼直瞪黑暗中的床帳。
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一起躺在床上,如此靠近、如此親密,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強碩身軀正源源不絕傳來的熱力,炙燙著她的肌膚,她的心——
想起白天葉茵紅私下對她說的,關於“圓房”之事,黑暗中,她的雙頰幾乎就要燒灼起來。
他們就要圓房了嗎?
她的心,因等待、因期待,怦怦直跳。
可等了半天,見他始終沒半點動靜,冉曉鬆不禁開始疑惑,這狀況和葉茵紅說的不太相同,那……是不是表示她該主動做點什麼呢?
為妻之道,首先,你必須要讓你家相公隨時都感到快樂與滿足。
就按著葉茵紅傳授的方法試試吧!
鼓起生平最大勇氣,纖纖柔荑大膽撫向他的胸膛。這一碰觸,幾乎成了她生命中最大一次的冒險。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別,他廣闊的胸膛是如此堅實,完全不似女人一般柔軟。
“別這樣。”
冷不防,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冷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冉曉鬆嚇住,半晌,才怯生生問道:“我們……不圓房嗎?”
“現在不適合。”
“我以為……你需要子嗣……”她囁嚅,聲音在發顫。
他沒再搭腔。
這無言的回答,在暗夜中宛如一把利刀,悄悄剠進她的心頭,那隱隱的疼,她未曾經曆過,亦無法形容。
她想做個好妻子,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冉曉鬆被深深的憂慮與懊惱所籠罩,她頓時覺得自己好自私,隻一味單純地想嫁給他,卻從未真正站在他的立場想過,像她這樣一身病骨,不隻是會拖累他而已,根本也不適合為他生育子嗣……她怎會如此遲鈍?遲鈍得事前竟然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才是嗬!
難過的思緒,如巨大的網,默默攫獲住她、啃蝕著她。悄悄地,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扣握著。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他粗嗄說道:“睡覺吧。”
在想哭的念頭泛濫之前,冉曉鬆緩緩閉上眼,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
她的手任由他緊緊握著,暖暖的熱流在彼此的掌心問默默傳遞。
就算是一廂情願也好,就這樣偷偷貪戀這一刻的美好吧!
就算隻能擁有這一夜,她亦心滿意足了。
正文 第五章
該起床了。看著窗外微曦的晨光,他知道時辰不早了,賴床不是他的習性,隻是……
戚衛城將視線移往身旁緊緊挨著他熟睡的冉曉鬆。
看著她像個孩子般全然熟睡的臉,他不敢隨意移動,深怕吵醒了她。這樣的貼心舉動,連他自己都訝異。
他向來淺眠,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覺清醒,加上長年因工作而睡得極少,睡眠對他而言隻是例行公事,他也一直以為每個人皆是如此,直到在她身上,他才看到睡眠的另一種麵貌。
她似乎極需睡眠,而且享受睡眠。她總是一路酣睡到天明,甚至很少翻身。
隻是,她的呼吸很淺,淺到有好幾次,他幾乎都要以為她沒有呼吸了。
洞房花燭夜那晚,他曾經緊緊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整晚。他不知自己後來是在何時養成起床後看她的習慣,隻知道他不是個凡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什麼事都不做,隻盯著一個睡覺的人看,對他無疑是虛度光陰的行為。
但,他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隨著一聲長長的雞啼,冉曉鬆翻了身,鼻子撞到他的臂膀,悶哼一聲,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迎上他對視的目光。
“早。”他低低回應她的招呼,沒有立刻起身的打算。
冉曉鬆倚在他身側,沒敢亂動。
開始和他同床而眠的這段日子以來,她雖然已經逐漸習慣有他在身旁,可每次見到他,她仍是忍不住羞怯。
他總是很早醒來。每天早晨,當她睜開眼,頭—個看到的—定是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正直直盯著自己瞧。
隻不過以往她醒來和他打完招呼後,他便會立刻起身著衣出門,但今兒個,他似乎沒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