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做會讓你好受一些,把我的心髒也拿去吧。”

反正有什麼區別呢?他的心髒在第一天見到這個女人時就注定不再屬於自己了,憧憬、貪慕、愛戀、悔恨…這麼多的情緒像是苦澀的墨汁浸染了他的肝膽,甚至隨時都有能力奪走他四肢百骸的力量,是啊,不會再痛了,他的心髒在悶悶地痛了這麼久後,終於變得,毫無感觸。

依諾這是第一次,握著手中的刀開始顫唞,她的心髒在見到如此模樣的白哉時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那幹澀了好久的眼眶突然不受控製地開始溢出淚水。她深呼吸著閉上眼,正在痛苦掙紮之際,卻聽得一聲“縛道之一——塞。”

在依諾倒地的一瞬間,她感受到一陣有力的風聲從自己耳邊掃過,幾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聽到了空氣中兵器摩攃碰撞的聲音。

“喂,你也是死神吧?”銀時透過刀刃盯著白哉,慢慢加大了握刀的力度,他咧嘴笑著輕鬆道:“哎呀呀,我阪田銀時可真幸運,竟然能和漫畫裏的人物交手。”

“銀時!白哉!”依諾雙手被捆綁住,躺在地上抬頭焦急地看著兩個揮刀相向的人。

銀時歪頭,在和依諾對視時隻是靜靜地勾起唇角,他回過頭對白哉說“你看到了嗎?躺在那邊的人啊,她因為怕傷害你,即使自己最先被傷害到也不願向你揮刀。我還真羨慕你啊,這女人平時很暴力的,不開心的時候會打我,開心的時候也會拿我最喜歡的《Jump》砸我,我這個人真的那麼被她討厭嗎?”

白哉對麵前的男人無話可言,他迅猛收回刀向後跳了幾步與銀時拉開距離,他將刀橫在眼前,“散落吧,千本櫻。”

一束粉色的光絕美而又透露著殺意,當“櫻花”散盡後,白哉收回了刀滿意地看到那個囂張的男人遍體鱗傷地倒在了地上,“嗬,區區人類。”白哉冷冷說道,卻在看向依諾時,心再次下沉。在她張大的黑眸裏,滿滿全都是那個有些狼狽倒在地上的身影,那種悲傷的麵容,擔憂的雙眸,這樣的表情...再也不屬於朽木白哉。

正當白哉難過之際,他感知到了什麼,回頭看著那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男人。白哉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隻是區區人類,以他身上這種傷勢,應該會疼的難以動彈才對可是…他聽到那個人在地上掙紮著斷斷續續地說:“沒搞清狀況的...一開始就是你..吧?”

白哉皺眉,瞳孔突然猛地張大,紫色的眼眸中倒影出阪田銀時近在咫尺的狡黠臉龐,“死神也好火影也好浪客劍心也好,你們揮刀的原因我不知道,但你沒看到她眼底的悲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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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田銀時騰空躍起,將整個身子的重心都壓在了刀上,“男子漢不該讓心愛的女人露出哪怕一點悲傷的表情,我們揮刀不是為了讓女人流淚的啊!”

白哉見勢不妙連忙抬手:“千本櫻”,卻在發動千本櫻時,看到阪田銀時的身影在自己頭頂消失掉,他的心跳突然加快,瞳孔猛烈收縮,卻在這時感受到身後很近的鼻息:“300年,30年,她選擇30年。”

世界仿佛無聲靜止褪色到虛無,再一次,他看不清來時的路。在這一瞬間,白哉突然放棄了攻擊抵抗,男人的這句話抵得過這世上最厲害的斬魄刀,讓他辛苦搭建起來的所有銅牆鐵壁在一瞬間崩塌。他倒在冰冷的地上,突然想就這麼躺在這裏一輩子。

然後,朽木白哉看到了一雙伸到自己麵前的手,他抬眼,是了,就是這種笑容——那個人,那個他最愛的人笑著的模樣,和幾百年前的一樣,一直沒有改變過。

白哉停下了嘴邊想說的話,突然靜靜地看著依諾。

她們離開萬事屋後並肩在路上走了很久,依諾停下了腳步,別過頭靜靜看著道路旁的花樹,她伸出手接住幾片花瓣,“幾百年了,你我初見時,那花樹開得也如現在般茂盛。”她看上去並不悲傷了,隻是唇角帶著淡淡的弧度,安然而美好。

“依諾,讓我…”白哉艱難地開口,感覺喉嚨越來越緊,他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著顫唞,試著勾起唇角對依諾繼續說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讓我...抱抱你。

依諾笑了,靠近他,伸出手臂擁抱。

曾經那麼貼近的彼此,如今再度相擁,那種溫暖的感覺卻已殘忍的消失。

有時候愛啊,就像是不曾與時光相遇的海,在被時光離散、打磨、淡化之後,終將成為歌盡三千後的一句過往,被離散的人枉有一聲歎息。

她就這麼笑著,正如與他初見時那樣,清麗、芬芳,卻在他落寞轉過身的一刹那,眼淚劃過勾起的唇角。

要再見了,這次…是真的…

再見了。

「在十六歲時跟你邂逅經曆了千年的愛戀

在徐徐舞動而下的櫻花瓣之下

因為想見你而飛快地跑過陽光充沛而徙峭的斜坡

在公園一角的兩人 背影至今依然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