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首口中汩汩吐出清新的溫泉水來。
睿琛下午先和裴紹出去騎了一圈馬,晚上的膳食進的格外香,喝過茶,歇了半晌,才換了衣裳進池子。
池子兩邊自然立著宮人服侍,睿琛掃了一圈,並未看到清淺,興致便不怎麼高了。泡了一刻鍾就起身,隨意穿了件直裰,走出去時正看到清淺端了茶來,這才臉色微霽。
張保使眼色讓人都出去,上前來給睿琛梳頭,睿琛問站在他斜後麵的清淺:“方才去哪兒了?”
清淺道:“奴婢瞧著皇上晚膳多進了些,怕積了食,因此尋了些陳皮來,做了茶飲。”
睿琛笑了笑,說:“怪道我說方才的茶裏有股藥味兒。”說著忽的皺眉,對著鏡子裏道:“你如今可是越活越回去了,連梳個頭都不會!”
張保忙跪下:“奴婢手腳粗笨,皇上恕罪。”
睿琛蹙眉不語,揮了揮手,張保告罪退下。睿琛這才衝清淺一笑,道:“這會兒可算清淨了。”清淺麵色一紅,又聽他興致勃勃的說道:“快來給我梳頭。”清淺抿唇一笑,走過去說:“奴婢沒給人梳過頭,要是有衝撞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睿琛道:“不打緊,你隻管梳就是了,左右待會兒就安歇,也不出門。”
清淺便把睿琛的頭發散開,重新梳過。他的發絲黑亮柔韌,前人曾喻女子的青絲如瀑,他的倒也不輸兩分。梳過一遍,便如綢緞般順滑。將發絲聚於發頂,用網巾帛帶束了便罷。
睿琛看了看鏡子裏的人,笑道:“左右這兒沒人,你也去泡一會兒,身子也會爽快些。”
清淺紅著臉小聲說:“奴婢不敢。”
睿琛道:“我不是說了,隻咱們兩人在的時候,不許自稱奴婢嗎?”
清淺忙道:“是,奴……”她漲紅了臉,忙住了嘴。睿琛低笑了兩聲,轉身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著坐到自己懷裏。雙手摟住她的腰,隻見她麵色緋紅如天邊雲霞,不由自主的便低下頭去。清淺本能的別過臉,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脖頸上,惹得她身子微微一抖。
溫香軟玉在懷,他藏在她頸間,深深吸一口氣,無比貪戀。
清淺正不知所措間,忽覺眼前景物變化,身子一輕,竟被他抱了起來。她慌忙摟住他的脖子,就聽到他醇厚的低笑,好像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清淺把頭躲進他懷裏,心中忐忑不安。
粗若兒臂的金龍環繞紅燭將寢殿內照的亮如白晝,明黃帷帳依次垂下,光線漸漸柔和暗淡下來。四下裏極是寂靜,隻聽到衣衫盡落的聲音。清淺隻管閉著眼,腦中混沌一片。
不一會兒,有細細密密的輕吻落在她額上、臉頰、唇畔……肩頭一涼,身上大約隻剩了褻衣,她大氣也不敢出,頭扭到一邊。帶著龍涎香氣的溫暖男子身軀覆了上來,熱烈的氣息撲在她頸間,身子又要抑製不住的顫唞起來,她隻好雙手緊捏著身下的床單,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她還是猝不及防的落了淚,好痛,真是好痛……從來沒人教過她這些,她隻能一味承受。
不知過了多久,睿琛抱著她,輕撫她僵硬的脊背,溫柔喚著她的名,她才緩緩回過神來。他的吻時而落在她不知被汗水還是淚水浸濕的腮邊,望著她蒼白的麵孔,柔聲問道:“累不累?”
她的確累得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他便道:“我抱你去泡一會兒池子。”她無力掙紮,隻能任由他抱著進溫泉池,到最後連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都記不清了。
遠遠聽見更鼓敲過五更,睿琛尋常這時候要起身上早朝,今日雖不用早起,卻也在這時候醒了。側身對著身旁的人,見她沉沉睡著,眉目玲瓏,小臉精巧,不由想起昨晚觸手滑膩的冰肌雪膚,還有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纖細腰肢來。他抬起手,攏起她散亂在枕畔的一縷青絲,放在鼻端細細嗅著,輕輕念道:“青絲七尺長,挽作內家妝;不知眠枕上,倍覺綠雲香。”
她雖一動不動,呼吸卻有些亂,麵頰上漸漸顯出兩團可疑的紅暈。睿琛心底仿佛浸了蜜,用發梢撩了撩她的臉,笑道:“睡著了還臉紅。”
清淺依舊不睜眼,翻了身背對著他睡去,又往被子裏縮了縮。睿琛忙貼過去,伸展手臂將她摟在懷裏,精壯的胸膛貼著她裸著的背,溫存的問道:“還疼嗎?”自然是疼的,手腳身體仿佛都被上了一層枷鎖,動輒就酸痛無比。睿琛憐惜的說道:“若是不舒服,我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哪有為這種事請太醫的?清淺忙小聲說道:“不用,我歇歇就好了。”
外間依稀傳來宮女太監們走動的聲音,如今在行宮,雖不用上朝,但每日也有大臣覲見回事。
清淺撐著身子坐起來,道:“奴婢伺候皇上更衣吧?”
睿琛按下她瘦削的肩頭,笑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叫人進來伺候就是。”說著又嘀咕:“真的要好好養一養才是。”
清淺隻得躺下,等他往外遞了信號,張保等人魚貫而入,伺候了穿衣洗漱,去了前麵。清淺哪敢真的再睡,摸索著自己穿戴好,原本想著還如往常般侍奉,隻是禦前的人個個精明,看她的神色早已不同,張保更是不讓她再做活兒,隻讓她在暖閣裏等著皇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