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炕上歪著,放了屏風讓楊禦醫診脈。
此處楊禦醫診脈開方子不提,倒是坤寧宮裏,眾妃離去後,順妃留下抱怨道:“才封嬪得了一次寵幸,就敢恃寵生嬌不來請安了!表姐也真是,怎麼偏偏就抬舉她呢!”
皇後橫她一眼,道:“不抬舉她,你倒是薦個人來製衡康妃啊!再者說,她身子本就不好,請醫吃藥也是常事。”
順妃撇了撇嘴,不屑的說:“就這身子還承寵呢!便宜她了!”
皇後本就不悅,更是懶怠聽她吃醋的酸話,借口要去看望太後,把她打發走了。
睿琛下了朝回乾清宮,更衣時問張保:“啟祥宮那裏如何了?”張保稟道:“辰時才起身,誤了給皇後請安,已去報過病,請了楊林。”睿琛點點頭:“去傳楊林來。”
楊林才回到太醫院,禦前又叫他過去,他匆匆趕來,睿琛問了和嬪的脈案和藥方,道:“從前的藥不必吃了,就這樣溫補的方子即可。三五日後,不必再開藥方,隻用些藥膳就好。”楊林記下,回去就琢磨藥膳。
皇帝用過早膳便在暖閣批紅,張保偷偷瞧了好幾下他的臉色,和往日無二,到似更精神了些,連帶著批紅都比平常快,一個半時辰便都批好了。把票擬送往內閣,張保諂媚的笑道:“皇上可要歇一歇?奴婢去請和嬪來侍駕可好?”
睿琛瞪他一眼,想了想,道:“去叫康妃來。”
張保一怔,笑著應道:“皇上心疼和嬪,是奴婢想得不周到了。”便讓人去請康妃,康妃來時,眼皮底下可見一絲烏青,想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了。張保打了簾子讓她進去,心道這也難怪,自康妃進宮便是專寵,這會子叫人分了寵愛,睡得著才怪!
說是侍駕,其實不過是各做各的事。睿琛自個兒在炕上看書,康妃坐在炕幾另一邊悶悶的。看皇帝神色淡然,沒有多高興,也沒有多不高興。想起前些時候告訴太後自己拉攏的人是林清淺時。太後怔愣過後怒道:“你不知從前皇上多看重她!拉攏她,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多看重林清淺她實在看不出,何況順妃於她冤仇似海深呢!說到最後,太後搖頭歎道:“罷了罷了,我不管你,無論你拉攏誰,最要緊的是生下長子!”
想到這個,康妃就愴然起來,入宮以來外人看著是專寵,可皇上的雨露,一月也隻有那麼一兩次,其餘都是各睡各的……這種羞人的事怎好宣之於口?她也曾悄悄打聽過,知道一直以來皇上就對後宮女眷淡淡的,因此也有不少流言蜚語。隻是到底宮中尚有兩位公主,林清淺也懷過一胎。所以,康妃才底氣不足呀!
睿琛翻過一頁書,就聽康妃笑道:“臣妾瞧著皇上氣色很好,想必昨夜和嬪伺候的很好。”睿琛“唔”了一聲,說:“她性子好,安靜,也不話多。”
康妃麵色一紅,喃喃道:“皇上……這是嫌我話多了。”
睿琛偏頭看她一眼,笑道:“你年輕,話多些也無妨。”
康妃抿唇微笑,是啊,她還年輕,比和嬪年輕,比皇後等人更年輕!年輕便是優勢,哪個男人不貪圖年輕嬌嫩的花朵兒呢?她要好好利用她的優勢才對!
沒幾日是花朝節,宮中要祭花神,隻是京師地處北邊,比別地兒冷,要到三月初柳芽兒才抽條。今年年初還下過雪,天氣猶冷峭,因此禦花園裏並無花可賞,到是有些青黃不接的樣子。
清淺好容易在陰涼處尋到幾支還未凋謝的紅梅,折了親自送到禦前,聽說康妃在裏麵,並不進去,隻和張保說話。
張保笑讚了一回這花好,看清淺似有話說,便和清淺在廊下站著,其他人都站的遠遠的。
“我想請教公公一件事,這些年皇上冷落了我,卻不知是何處見罪於皇上?”清淺低聲問詢,張保忙說不敢,清淺又道:“公公可別瞞我,旁的不論,隻管往四年前想。”見張保還是不明,心下有些著急,道:“我是封了昭儀之後遷入儲秀宮的,自此後皇上再沒來看我,我以前以為是為著……如今看來似乎不是,卻又不知到底為了什麼!上回皇上去我那裏,話裏話外也是……求公公賜教。”
張保一眯眼,和嬪封昭儀是在……他忽然呆住,想到那日皇上回到乾清宮,沐英來過,自己在外守著時聽到和嬪的名諱,又聽沐英說:“我喜歡她。”當時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立時衝進去堵上沐英的口,他和裴紹費盡心機苦瞞許久,臨了兒卻是沐英捅出來了!
這麼多年,皇上還記著這個?還沒過這道坎兒呢!
張保滿頭大汗,卻又不好對清淺說出實情,強笑道:“那時候不是皇上要為孝懿皇後守孝麼!沒去您那裏,不也沒去旁人那裏?至於去年,不是有個康妃正新鮮著?如今過了新鮮勁兒,不還是想起您來了麼!其實,咱們皇上是個長情念舊的人,隻要娘娘盡心侍奉,皇上一定不會辜負娘娘的。”
清淺可以確定張保知道其中關竅,可是他不願告訴自己,她再無人可問,隻得自己琢磨。
莫非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麼?即便這樣,他也不該輕信呀!
她這樣想,卻不知那是當事人親口說出來的,由不得皇帝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