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驚慌,即便皇後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是死無對證了!”
“可是衛敏華還活著!”
翠縷一笑,道:“她活著又怎樣?憑她的一麵之詞,算的了什麼?”見僖嬪還在怔忡,她上前詭異的笑道:“左右,鶯兒已經死了!衛敏華說什麼,不過是您和她之間的過節!更何況,她逃得了這一次,逃得了下一次麼?”
僖嬪方才對敏華的憤恨不過一念之間,如今要她再造殺孽,她有些不忍,回避道:“既然她活著亦或死了都妨礙不到我,我又何必……”
翠縷搖頭,心中暗罵她無用,口中卻歎道:“娘娘就是太好心性兒了,當初若是下狠手殺了鶯兒,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僖嬪咬著唇,低聲道:“你容我想想。”
翠縷撇撇嘴:“奴婢去給您拿件幹淨衣裳,春寒料峭的,您可別著涼。”
僖嬪謀算著如何除掉敏華,又如何在皇後跟前開脫,清淺自然想著要如何救敏華於水火。
如今,不光是僖嬪和孫太後不會放過她,恐怕連皇後都想要了她的命!隻要敏華死,矛頭便可指向僖嬪,皇後現在可是一心一意想要除掉僖嬪!
本想讓皇後救出敏華,再對付僖嬪,真是棋差一招!
宮正司是皇後管轄,敏華繼續留下十分危險。而六局是孫太後所管,更不安全!二十四衙門呢?女官與太監不可互通有無,六局與之本就是互相監視的,更不會用其舊屬了!
敏華的去留,成了很大的問題。
清淺又翻了個身,在外值夜的瑤琪輕聲問道:“娘娘還睡不著嗎?”清淺“唔”了一聲,瑤琪便道:“我去給娘娘泡杯安神茶吧?”清淺道:“不用,”又問:“什麼時辰了?”瑤琪看了夏銅漏:“已交子時了。”清淺默念幾個數,道:“我就睡了。”
卻照舊輾轉了一夜,第二日精神不濟,懶懶道:“去跟皇後報病吧!”她如今還真不想去見皇後,菩薩般的麵孔,心思卻不知謀算著誰。
用了午膳在羅漢榻上歪著,愁眉不展之際,忽覺額上微涼。她睜開眼,便見穿著海水藍團龍直身的皇帝站在跟前,問她:“聽皇後說,你身子不適?”她麵上一紅,正支吾著,又聽他說:“偶爾病一病,也沒有關係。”
她赧然垂首,忽抬眸道:“皇上身邊可缺人伺候?”
作者有話要說:補10號的
52折斷翅
睿琛勾唇一笑:“怎麼?你有中意的人要舉薦給朕嗎?”
清淺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禦前哪有那麼好去人的?何況,旁的地方添人減人不會過多注意,這禦前風高浪急的,稍有異動不知多少人盯著,還是罷了!搖搖頭,意興闌珊的說:“臣妾不過隨口一提,並無人舉薦。”
睿琛看了她半晌,也不追問,隻道:“眼皮底下青著,可是昨晚沒睡好?”順勢坐下,清淺忙讓了地方出來,含糊的回應了過去。睿琛估摸了時辰,便說:“你伺候朕睡午覺吧!”
清淺起身給他寬衣,他卻把她也拉上了床,清淺滿麵通紅,睿琛微微一笑,攬著她的肩躺下去。好在他隻是安安穩穩的睡覺,並無動作。清淺剛開始有些局促,後來禁不住自己的困意,迷迷糊糊的到先睡著了。
睿琛撫了撫她的鬢角,卻披衣起身,掖好被子,喚來瑤琪到書房回話。
已近三月,宮中過了二月便停了地炕火龍,清淺的書房坐北朝南,倒是窗明幾淨,卻優帶一絲冷意。
“這幾日的事,你需如實回答。”睿琛臨窗負手而立,瑤琪跪在他身後,張保一邊手腳麻利的給睿琛穿上衣服,一邊打量著瑤琪。
瑤琪俯首,道:“奴婢盡忠於皇上,自是不敢有所隱瞞,必定知無不言。”整理好思緒,從吳芳典正來此求救開始,一應聽到看到的,全部告知了皇帝。說到去皇後處時,略有為難道:“娘娘與皇後密議,奴婢不在跟前,因此並不知發生了何事。”
睿琛何等聰明之人,當年之事他早有懷疑,卻不想僖嬪也是涉案之人!
他麵無表情,一味盯著窗外齊窗高的石榴花,等到了夏天,必定又是一團豔紅如火,烈烈似焚。隻是彈指一瞬,心思卻深沉如海,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瑤琪恭敬的叩首退下,過了好半晌,睿琛才對張保道:“那個衛氏,找個機會調往禦前。”
張保應了聲“是”,心道如今的禦前早已不是從前,不是什麼人都能往裏安插釘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那裏動手腳的!
睿琛回到暖閣,見清淺仍在夢中,隻是睡得不踏實,眉宇間仍有愁容。他伸手輕撫兩下,低聲歎道:“你這樣自苦,叫朕於心何忍。沒有朕的寵愛,你當真一點關係也沒有嗎?”說罷,自嘲一笑,即便她說了什麼都不要,可他還是……
清淺醒來時,睿琛已走,她倍覺尷尬。原先是侍奉他午睡的,不想自己因昨晚一夜未眠,反倒睡得沉了。
瑤琪笑著給她更衣梳洗,道:“皇上心疼娘娘,讓奴婢備了安神湯,晚上睡前喝一碗,保管娘娘睡得又甜又香。”
清淺一笑而過,心中還是為敏華的事擔憂,再不行,把敏華要到自己身邊來侍奉,有自己盯著,想來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得不了手!正預備著如何跟皇後開口,不想外麵傳來消息:說是張保從六局一司擇了幾個伶俐丫頭到禦前侍奉,其中就有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