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哭成這樣了,到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清淺想起他是怎麼“欺負”自己的,麵上一紅,口中道:“你不必跟我好一陣歹一陣的!我的確沒意思透了,你去找有意思的人去!”
又起身要到床上坐著,睿琛怔了怔,忽然狂喜,一把攬住她橫抱在懷裏,笑問:“快說,快說,你是不是吃醋了!”清淺十分窘迫,啐道:“我吃得哪門子酸醋,你就會胡謅!”連卻愈發紅了,連帶著眼圈兒也泛紅。
睿琛哪有不明白的,摩挲著她的臉,柔聲道:“我也不好過分冷落了她,你心裏該體諒我才是。更何況,我今兒隻在那裏坐了一會兒,吃了杯茶,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清淺不語,把臉埋在他懷裏,他又歎了歎,低頭親吻著她的麵頰。又道:“你若真不喜歡,那我以後不去就是。”清淺緊緊摟著他的腰,心中雖十分不舍,但為了兩人長久計,她隻得忍了心中委屈。
“我都知道……”語未畢,又凝噎起來,忍了又忍,壓下喉間堵著的硬|物,方緩緩說道,“她畢竟是太後的內侄女兒,若當真冷了她,太後那裏……畢竟是嫡母,皇上可不仁,卻不可不孝。”
睿琛沉默許久,久到清淺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卻又聽他說:“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這局已布下,半途而廢未免可惜。”
清淺聽得影影綽綽,抬起頭問:“什麼?”
睿琛溫文一笑,輕輕一啄她的唇瓣,道:“沒什麼,你累不累?歇了吧?”抱著她到床上,又道:“明兒我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清淺忙道:“千萬別,你今兒才去看了康妃,明兒我就叫了太醫來,讓那起子小人知道了,不知道背地裏怎麼笑話我呢!”
睿琛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誰敢笑話你!”自己卻先笑出聲兒來了。清淺瞪他一眼,背過去睡下,睿琛卻不肯放過她,扳著她的肩膀追問:“你是不是生了一天的悶氣,嗯?從前可不知道原來你還是個小醋壇子。”
清淺不想理他,閉上眼說:“我睡著了!”
睿琛低笑起來:“脫了衣裳再睡。”伸手便去解她衣帶,清淺半推半就,低語:“脫了衣裳就沒法睡了。”
卻說兩人這會子沒睡,到底做了什麼,便是後話了。
67月聞喜
八月十五中秋節,皇帝到夕月壇祭月,回宮後在乾清宮賜宴闔宮嬪妃。宮妃們陸陸續續的都到了,清淺這幾日身上疲乏,本不想過來,但這畢竟是團圓日子,若是不來,又怕睿琛擔心。
她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沒想到還有更晚的,直到開席,康妃都沒出現。皇後循例問了一句,便有人道:“康妃娘娘身子不適,不來赴宴了。”皇後看向睿琛,睿琛不以為意擺了擺手:“隨她吧。”
絲竹聲起,舞姬衣衫婆娑,姿態曼妙,魚貫而入,步步生香。因睿琛不喜奢靡,皇後又太過端莊,太後常年臥病,因此宮中少有飲宴歌舞。因此,眾人難得有如此放鬆輕快的時候,目光看著舞姬們,各自竊竊私語。
清淺見了桌上的食物就覺膩煩,微微蹙眉別過臉去,心中很不自在。這幾日極不耐煩,往日之桃之樹玩鬧她從不苛責,前幾日卻罵了她們一頓!整個兒啟祥宮都知道她情緒不穩,就是睿琛去了,也多半陪著小心。睿琛隻以為她知道自己要複寵康妃心裏不痛快,清淺自己卻覺得大約是秋天來了,越發躁動不安。
坐得時間久了,原本清越的管弦樂聲也變得嘈嘈切切,舞姬們轉動身姿時,也讓人眼花繚亂。清淺的眉頭越蹙越深,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見皇後的目光忽然變得冷凝,一眼不眨的盯著正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清淺狐疑,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女子一身白紗舞裙,纖腰束縛,廣袖迎風。舉手投足,或露出雪白一截藕臂,或露出瑩潤光滑的腳踝來。隻是輕紗蒙麵,看不清容貌,但身姿倒是有幾分熟悉。這樣的舞蹈妖而不豔,媚而不俗,兼之雙目流光轉動,朦朧如仙子降世,當真讓人耳目一新。
睿琛本沒在意,隻瞧著清淺盯著那舞姬,便也看過去,他可算得上閱女無數,並不覺得哪裏特別,不過那女子確有幾分熟悉,便也多看了兩眼。
他的目光落在哪裏,後宮諸人的目光自然也會跟著落在哪裏。
那舞姬萬眾矚目,更是跳得不遺餘力,及至一曲終,她慢慢定格出最後一個動作,揭開了麵上的輕紗。
“康妃!”已有人失聲驚呼。
清淺喉間一滯,轉眼望向睿琛,見他唇邊依稀散開輕慢的笑意,看不清,道不明。
“不是說身子不適嗎?”睿琛淡淡笑道。
康妃含羞帶怯的說道:“臣妾前些日子確實身體不適,可是今日乃中秋團圓之夜,臣妾特意獻舞於皇上,以博皇上一笑。不知,臣妾此舞,皇上可喜歡?”
睿琛並不答話,隻向她伸出手,道:“坐到朕身邊來吧!”
自古能與皇帝坐到一處的便隻有皇後,皇後聞言已微微露出不滿,但隨即掩飾了去。眾妃十分訝然,卻也不敢公然挑釁,隻在私下低語。
“怎麼大家子的公侯小姐,也學得這般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