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魏仲羽,怎麼辦,我忽然覺得人生折不折騰的也就這麼回事了。不若我們就趁著這人間難得的壯觀景象,投了海了罷。”
彼時魏仲羽也正被眼前的這一幕壯觀景象所震撼到,但耳中忽然的聽到了姚硯的這幾句話,縱然這會他口中沒有任何東西,但也還是禁不住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他急忙轉頭就去看著姚硯。
但見她一張精致的小臉在滿目霞光中熠熠生輝,端的是驚為天人。但為何,她臉上竟然是這般悵然且滄桑的表情?這實在是與她平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不符合。
魏仲羽一刹那簡直都要以為姚硯根本就是內心愁苦萬分,但平日苦中作樂,所以在人麵前反倒是做了那般隨心歡樂的模樣出來。
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為何卻是做了這十八年的男裝打扮了?
心中一時隻覺酸軟之極,忍不住的就開口柔聲的想去寬慰她幾句。
“阿硯,......”
但後麵寬慰的話還來不及說的出來,就見本是繃緊了一張小臉的姚硯忽而的就拊掌跌足的大笑了出來。
原來姚硯原本就不過是為了捉弄魏仲羽一番而已,所以這才說出了那幾句看起來確然是引人遐想的話來。而後果不其然的就見到魏仲羽原本淡淡的麵上換了一副憐憫的表情,眼中還隻是各種憐惜的望著她。
捉弄成功。而且沒想到效果竟然還是這般的好。她忍不住的就大笑出聲。
這要是碧桃,聽了她的這幾句話,肯定會說著,好啊。那你先投了海罷,我隨後就來。畢竟碧桃那是將她的本性給摸了個透透徹徹。但在魏仲羽這裏,一來確實是對她了解沒有碧桃對她了解的那麼的深,二來他心中對姚硯其實是存了憐惜之意的,所以姚硯這般一說,他就即刻信以為真了。
但現下,他瞧著姚硯那笑的手扶著腰,口中還在不住的叫喚著,哎喲,我的肚子,都笑痛了的模樣,立時便知道自己受騙了。
心中不是不氣的,也不是不尷尬的。但瞧著她不住的用手揉著肚子,口中尚且還在不斷的說著,魏仲羽,我肚子笑的都痛了,停不下來,怎麼辦的模樣,心中的所有氣惱最後也隻能是化為了一聲輕歎。
若是其他的玩笑也就罷了,但這般的玩笑怎麼能隨便的開呢?
不知道他會心疼憐惜的嗎?
但終究還是走上了前去,掌心按在了她的肚腹上,輕輕的幫她揉著。
一麵揉,一麵還板了一張臉問著:“如何,還痛嗎?”
姚硯隻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當下先是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後又見魏仲羽隻是板著一張臉,於是就伸手,胡亂的揉著他的臉頰,笑道:“魏仲羽,不要這麼小氣嘛。不就是一個玩笑嘛,至於板著一張臉的麼?”
末了還興致勃勃的點評著:“喏,你這板了一張臉,一本正經的模樣,倒像是每次我不給雪獅子飯吃的時候,它生氣時的樣子。”
雪獅子是姚硯所養的一隻小狗。小小的,全身雪白,尤為的可愛,平日沒少被姚硯折騰。
魏仲羽聽了她這話,真是哭笑不得。
這算什麼?她自己開了玩笑,臨了反倒還來怪他小氣。而且還將她比作了一隻小狗。
心中一時真是無奈。恨不能都直接俯身過去,將她那張隻顧巴拉巴拉不停歇的小嘴給徹底的堵上。
可終究對著在清醒狀態下的姚硯還是不敢如此放肆。
當下也隻能是繼續的給她揉著肚腹,問著:“現下可還痛?”
姚硯笑著搖了搖頭,直起了身來。
老實說,逗弄魏仲羽實在是太有趣了。
往日從來就隻有她被碧桃和周琅他們氣的份,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他們都能一眼看穿本質,但在魏仲羽這裏,實在是太好玩了好嗎。
姚硯都快有了一種撿到寶了的感覺。
右手又順勢搭在了魏仲羽的肩上,她笑道:“魏仲羽,我忽然覺得,你還是蠻好玩的啊。”
而魏仲羽在想的則是,他這是該高興還是該怎麼樣呢?
不用說,他都能猜到,姚硯一定是覺得他傻,逗弄起來特別的有意思,所以才會說出來這句話。但是,他真的隻是關心她才會這樣的好嗎。不然他至於這樣傻嗎?
可是,他又很沒有節-操的想,至少這樣,姚硯跟他之間的關係會比以往更親密點了罷?
若是易小北在此,知道他家公子心中的這些想法,隻怕是啥都不會說,立即去市集上買了香燭,然後就衝到了魏家的宗祠前默默的點蠟去了罷?
實在是,太沒有骨氣了好麼魏公子。
追媳婦兒不是這麼追的好麼?
但是魏大公子這會還是扶著姚硯,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肚子真的不痛了?”
姚硯笑著搖頭。
而後她見海風輕拂,波浪輕卷,掙脫開魏仲羽的手就往前跑。
於是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是她撩起了衣袍下擺,隨意的別在了腰間,卻赤著一雙腳,撒丫子在海灘上奔的特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