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都死了,你兒子也領了,還怕她跟你犯衝呢!”
“不是……”
“算命的說我姐沒了你就能飛黃騰達了,你是不是真信了?”
“喬喬,你別哭了,都是爸爸的錯。爸對不起你們,最對不起是你姐。”
餘喬這才反應過來,一抹臉,沾了滿手的淚。
“餘家寶……嗬……”她反複念著小寶的名字,搖了搖頭,再沒多說。
餘喬上樓,餘文初坐在客廳抽完一根煙,紅姨才把朗昆和陳繼川叫進來。
餘文初招呼朗昆,“你才從阮籍那回來,正好跟我說說和那邊談得怎麼樣了。”
朗昆說:“他們要加價。”
“怎麼說?”
“貨少,要加百分之五。貨夠數,還按以前的價。”
餘文初有點犯難,“現在這條線查得嚴,要按他們的數,目標太大,風險太高。”他說完,再分別去看朗昆和陳繼川,最後停在陳繼川臉上,“小川,你怎麼看?”
陳繼川說:“怕死不來幹這個。”
餘文初和朗昆都笑,朗昆一巴掌用力拍在陳繼川背上,“難得咱倆一個想法。我說也是,就他媽幹,幹他娘的!”
餘文初道:“你們兩個都要好好做事,少鬥氣。”
陳繼川叼著煙說:“我都聽文哥的。”
朗昆卻在笑,笑得牙不見眼,光頭發亮,“放心,我肯定要照顧後輩。”
幾個人商量完事情,要散的時候,陳繼川被餘文初叫住。
“你明天送餘喬去老峰山?”
“是,明天一早就走。”
“開車穩一點,她容易暈車。”但餘文初對餘喬的記憶還停留在六歲以前,不知她現在東奔西跑似女金剛,乘太空船都不見得暈。
陳繼川點頭答應,“文哥放心,我會照顧她。”
餘文初不知要說什麼,歎了又歎。
頓一頓,等窗外飛來過冬的鳥躲進巢穴,夜徹底冷清。
餘文初深吸一口煙,艱難地開口說:“你去了,替我給小嬌上柱香。”
第九章迷惘
風帶著樹葉腐爛的氣味鑽進窗縫。
餘喬洗過澡,頭發吹到半幹,正套著陳繼川的黑色羽絨服坐在燈下抽煙。
“叮——”她反複撥弄著手裏的銀色登喜路打火機,打開又合上,配合她悶得窒息的糟糕心情。
餘家寶,餘家寶……
她估計,一多半是紅姨生不出來,想給自己後半生找個依靠。聽說她從前幹那種營生,髒得很……
但最可笑的是餘文初,寧願去緬北撿個孩子養,也不願意把女兒的墳挪回來。
越想越煩,失眠的毛病又找上門,腦子裏跑馬燈一樣亂,今晚還不知道該怎麼耗。
她把煙掐了,準備窩床上去。剛起身就撞見窗下一團黑影,一隻手扒住窗台,一顆腦袋冒出來,沒等她反應,陳繼川已經躍過窗戶跳進臥室。
他把保溫飯盒扔在桌上,堂而皇之地走過來靠在書桌側邊,“哎,我來拿衣服。”
餘喬挑眉,“我叫哎?”
陳繼川歪嘴笑,“餘喬,我衣服呢?”
她卻仍然盤腿坐在椅子上,問說:“那是什麼?”
陳繼川敲了敲他帶來的雙層白色保溫飯盒,“孟偉他媽做的,酸辣餌絲。”
“兩層都是餌絲?”
“還有個酒釀圓子,你不是沒吃飯嗎?吃這個挺好。”
“還嫌我不夠醉啊?”
他笑,“你醉了比現在可愛。”
這話在清醒的時候說就顯得有點越界,餘喬沒回他,伸手把飯盒提過來,打開酒釀圓子,拿勺子吃了一口說:“陳繼川。”
“大律師又要訓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