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的,我這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餘喬抓起毛巾往浴室走,邊走邊說:“現在也不遲,你要真愛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誰說不重要?”他跟上去,靠在浴室門邊,雙手環胸,打量浴室鏡裏滿臉素淨的餘喬,“我和老田隻有一起睡的情義,不像咱們,老有一起睡的玉望。”
“陳繼川——”餘喬停下拿毛巾的動作,在鏡子的倒影中與他對望。
“哎。”
“別一大早就這麼渾。”
“那不行,咱們倆能勾勾搭搭的時間也沒剩幾天了,我得抓緊機會犯渾。”
他走上前,從身後抱住她,幾乎將她困在洗漱台。
鏡子裏,他仗著自己個兒高,把下巴擱在她頭頂,歪著嘴一陣壞笑,“小蝴蝶連老田的醋都吃?”
他的手指徘徊在她的蝴蝶胎記上,位置特殊,輕易讓人心癢難耐。
餘喬皺眉,“我們抓緊時間好不好?晚了,又要開夜車……”
“好,我們抓緊時間。”
他蹲下去,吻在她的胎記上。
繼而再向下,一時輕,一時重,一時緩,一時緊——
她抓在洗漱台邊緣上的手指擰得發白,她望見鏡子裏一張緋紅的臉,一雙開合不定的唇,還有她呼出的熱氣,似雲霧蒸騰。
“陳繼川!你瘋了!”
她尖叫,扭著腰掙紮。
但他哪裏有空答她?他忙得像隻工蜂。
接近十二點,吉普車開在國道上,太陽光亮得刺眼。
餘喬來回翻一本旅遊小冊,還是不願意出聲。
陳繼川把手伸過來捏她腮邊肉,“還氣呢?”
餘喬揮開他的手,把旅遊小冊展開蓋住臉。
陳繼川憋著笑說:“噢,原來不是生氣,是不好意思。”
餘喬道:“陳繼川,你這個人……太……太沒下限了……”
他反駁,“這就叫沒下限?喬喬,你回頭想想,你剛難道沒有一小會兒,就那麼一小會兒是享受的?你要說不,浴室那塊地墊都不同意。”
“陳繼川,你能不能不說話?”她放下小冊子,露出通紅的麵頰與耳根,如需形容,那一定是“羞憤欲死”四個字。
“好好好,我不說了。”陳繼川見好就收,“那換你說吧,咱們這次跑老峰山到底幹什麼?”
熱得慌,她把礦泉水瓶貼在自己耳朵上用來降溫。好好喘上一口氣才說:“你知不知道我其實還有個雙胞胎姐姐。”
“好像聽過一耳朵。”
“早就沒了,七歲那年暑假,在前院捉迷藏,我趴在牆上數數,她笑嘻嘻找地方藏身,但她藏得太好,好到我再也沒能找到………三天後我姐被發現在鄰近某一個村的豬……圈裏,我聽辦案的警察說,她可憐,死前受了不少苦……”
“喬喬……”
“沒多久案子就破了,是來鎮上趕集的老農臨時起意……後來又聽隔壁鄰居傳話,說找到的時候,腸子都出來了……趕來的小警察都嚇得吐了一地……前後都……”
他握緊了她的手。
餘喬低頭看著膝蓋上的《瑞麗風光》,繼續回憶,“起訴、判決、執行。罪犯已經七十五,不執行死刑,判無期,再兩年身體狀況出問題,輕輕鬆鬆保外就醫,聽說零一年在老家壽終正寢,子孫戴孝,入土為安。我爸和我奶奶卻聽多了鄰裏之間的風言風語,不許我姐落葬,要把墳安在幾十公裏外的老峰山,快二十年,沒人來這看過一眼。”
從最初的同情、觸目驚心,到對真相的猜測、懷疑,以至最終的惡意編造,這條路人們走過無數遍,駕輕就熟。
他們說——
“餘嬌那個小姑娘,一看就知道不安分,不然人怎麼不找別人就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