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小辮兒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當時說,哭什麼哭,伯伯什麼也不幹,就抱抱你,看你可愛嘛……”
知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伯伯給你治治才能好。
敢齜我?
還真跑了?
好啊,伯伯跟你捉迷藏。
來了,一、二、三、四……
小寶貝,我瞅見你腿了……
還跑?哈,看你還能往哪跑…………
土已經埋過譚建國肩膀,陳繼川站起來,覺得頸後有千斤重。
世上的事真他媽有意思。
誰說天道好輪回?
誰唱的善惡到頭終有報?
我隻看見,殺人放火的照樣登高樓。
行善積德的終年無好日。
去他媽的老天爺。
譚建國不停求饒,到這時候才知道後悔,後悔當初沒掐死餘喬,一了百了。
還剩最後一培土,孟偉問:“哥,我埋了啊。”
陳繼川卻問:“讓你買的電話卡買了嗎?”
孟偉道:“買了。”
“打電話報警,就說你路上遇到個想活埋自殺的,你見義勇為,給他把腦袋從土裏扒出來了。”
“不是吧?就這樣?”
陳繼川沒回他,他心裏悶,一個人叼著煙回到車裏,發了會愣,忽然拿起手機撥餘喬電話。
“陳繼川?”
“哎,是我。”等聽到她的聲音他才心安,於是隨口問,“到哪兒了?”
“剛過大理。”
“想我了沒?”
“想了。”餘喬老實回答。
他得意地笑,笑完之後歎了口氣說:“我也想你了。”
餘喬沒出聲,他接著問:“是不是挺傻的?”
“是有一點,不過挺可愛的。”
“完了,我一鐵血真漢子到你嘴裏怎麼跟小白臉似的,哎餘喬,你這口味可真是與眾不同啊。”
“我覺得你做什麼都可愛,死不承認的口氣也特別可愛。”火車上吵,她捂住聽筒低聲問,“陳繼川,你怎麼了?”
“啊……沒怎麼,說了就是想你……特別想把你抱起來。”
“抱起來幹嘛?騎高馬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怎麼不是呢?就想讓她永遠當個三歲小孩兒。
電話裏忽而安靜下來,過了許久,也沒見有人掛斷。
他呼出一口煙氣,啞著嗓子喊她,“小蝴蝶——”
“嗯?”
“沒事。”
“到底什麼事?”
“就覺得你特別好,真的。”莫名其妙,他一時間難過的呼吸都發緊。
“比江媛好?”
“比她胸大。”
餘喬把電話掛了。
陳繼川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嘴賤這毛病是真沒救了,不過好在餘喬都讓著他,越讓越和諧。
他看著漆黑的手機屏,像個傻子一樣坐在車裏笑。
餘喬仰頭喝水。
宋兆峰問:“年後有沒有考慮換個環境?”
“你是說換工作?”她有其他打算,“其實我挺想再回去讀研。”
宋兆峰不以為然,“你今年二十五,讀研出來都二十八*九了,已婚已育還好,如果是未婚,哪個公司敢要你?”
餘喬淡然一笑,“宋兆峰,看來我們真的不合適。”
“怎麼說?”
“我骨子裏是個理想主義者,和你太不一樣。”
“我看你隻是做事不想後果,不夠成熟。”
“無所謂,我不和你爭。”
太陽落山時,陳繼川回餘文初家中報到。
客廳已經坐滿了人,當然少不了左眼包紗布的朗昆。
他走到客廳中央,喊:“文哥——”話音還沒落地,就看見餘文初一腳踹過來,把他踢倒在地,捂著胸口,半天沒喘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