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1 / 3)

用力晃了晃腦袋,卻怎麼都甩不開裏頭的一團漿糊,到最後越晃越疼,像要炸開來一般……

“大夫,這孩子不會是……”尹陵憂心重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拍了拍還戴在她眼上的麵甲,“——呆傻了吧?”

碧城:“……”

那手,被碧城狠狠扭頭躲閃開去。

尹陵低笑一聲,忽然整個兒身子往下一壓,活生生把她鉗製在了臂膀間。

掰過臉。

狠狠掐了一把。

碧城一愣,震驚得忘記了掙紮,眼睜睜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鼻尖和眼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他身上說不出的香味:“你……”

站在床邊的舒和幹咳幾聲扭過了臉,滿臉的……同情和憋笑。

尹陵心滿意足,笑眯眯道:“哎呀,沒忍住呀。”

碧城:“……”

碧城尚在震驚中,尹陵卻已經飛快地閃身退了開去,整了整道貌岸然的官服,目光也漸漸低沉下來。

房間裏頃刻間靜了下來。

舒和原本隨意撥弄著琴弦,這會兒也停下了指尖,目光凝重地望向了門口。

沉靜。

半晌,是尹陵低慵懶的聲音:“陛下站在門口,是讓微臣拜見好,還是不拜見好呢?”

舒和的手抖了抖,最終無奈垂了頭:在這世上,敢以這樣的口吻與天子對話的,恐怕隻有尹陵一人。

門外沉寂片刻,倏地響起一陣低笑:“孤見尹愛卿嬉鬧正酣,不忍打攪罷了。”

那是一個低沉柔和,隻輕輕一句,似乎壓著好些笑意,低低帶了一些氣息,像是春日裏的剛剛融化的冰水彙流成的溪流。

這世上,就有那麼一種人,隻是出個聲,便可以讓人——如墮冰窖。

那是——!

碧城幾乎是一瞬間抽緊了所有意識,原本溫暖的被褥頃刻間如冰窖一般。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麵上的表情是否猙獰,不知道身上的冷汗究竟有沒有把她徹頭徹尾地覆蓋,不知道靈魂被活生生撕裂究竟還能掀起多大的痛,她隻是……小心地在被窩裏伸手捂住了腰腹,完完全全地停滯了呼吸。

她……害怕。

如果說昨夜快要被扔進水裏是深入骨髓的知覺恐懼,那此時此刻充斥著她整個身軀的是比那還要恐怖千萬倍的絕望。

那……並不能會所是痛,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病症,可是每個毛孔裏卻像是被塞了千萬根針一樣。那是絕望,黑暗的,猙獰的,被撕裂成碎片的絕望。

謝則容。

那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卻是她的煉獄。

她很沒有出息在發抖,無法控製。而這顫唞在房門被輕輕推開的一瞬間到達了頂點!

謝則容……

謝則容!

房門被人“吱嘎”一聲推了開來。

一抹衣擺在門邊晃了晃,緊隨其後的是一襲墨色的錦衣入了門。

那身影的衣衫上繡著細致無比的暗紋,寬擺束腰,精致絕倫。那是隻有皇家才有的華貴。

碧城躺在床上,透過麵甲,在尹陵和舒和的空隙之間,眼睜睜看著那一襲墨錦徐徐步入房內,看他緩慢的步伐每一步都在地上劃過沉穩的弧線,一點,一點地靠近——

墨色暗紋的衣擺。

青黛色的玲瓏環佩。

繡竹的寬袖。

還有盤龍的衣襟。

最後……是他年輕溫雅的眉眼。

他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而是朝向尹陵,嘴角抿了一絲微微的彎翹。

他道:“原來,你還藏了個司舞?”

☆、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