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則容忽的低笑出聲,笑聲苦澀而又蒼涼。
他道:“殺。”
碧城厲聲喝止:“謝則容!你如果真誅殺朝臣,我絕不饒你!”
“挫骨揚灰,我也不悔。”謝則容低道,忽然拔高了聲音,朝著侍衛揚聲嘶吼,“給孤殺!縱然有強敵臨門,抵達帝都尚且要三日行程!這王侯將相本就無種,燕晗江山,孤賜於能者居之!”
侍衛們的眼裏散發出了奇異的光芒,那是j□j的,猙獰的,興奮的光芒。權利是毒藥,能讓人瘋狂。這世上所有的權利之中,沒有那種權利能與至高無上的皇權相比擬。而現在,這樣讓人著迷的東西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一夕之間,血光彌漫。
哀嚎遍地。⊥思⊥兔⊥在⊥線⊥閱⊥讀⊥
刀光劍光血光交織成一片狼藉景象,竟比煉獄還要恐怖上數倍。
薑泱的身影站在高塔之上,雪白的衣袂像是與碧空之上的雲彩粘連不清。他隻是看著,並沒有行動,仿佛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尹陵眼裏的焦慮快要溢出來,他一手抱著宸兒一手奪了身旁一個侍衛的劍,穿梭過重重障礙終於接近了謝則容與碧城,卻在他們麵前險險停下:“小歆!”
“小歆?”謝則容一愣,忽的揚聲大笑,“尹陵,不,商闕,你身為西昭太子,竟然也沒有看透這個人嗎?”
“放開她!”
謝則容的笑聲越發猖狂:“你為她與孤數次作對,為他不惜堵上國運,為了他你不顧生死不計代價,可你居然叫她小歆?你當真覺得她是越歆?”
尹陵沉默。
謝則容冷笑:“你看錯她了,她的眼裏隻有楚氏和天下,她對你不過是利用,你捫心自問,她可曾為你做過半步退讓?是否從來是你追隨她的腳步?甚至你懷中抱著的也是她的族人!”
尹陵目光複雜:“你想說什麼?”
“謝則容!”碧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卻已經無力阻止。
“尹陵啊尹陵,你真是從未懷疑過區區樂府千金為什麼要為楚家江山做到這地步?沒有懷疑過,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能把孤逼到這落魄地步?”
尹陵沉默。
謝則容低笑:“枉你這四年來無數次在紫闕宮門口等待她醒,你竟然毫無懷疑,你口口聲聲的小歆根本就是楚碧城本人麼?”
“你……”尹陵震驚地瞪大了眼,握劍的手泛了白,“不可能!我不會相信你巧言吝色!”
謝則容冷道:“越歆,越占德庶出之女,從未讀書識字,甚至不能熟練言語。八歲被越占德懸吊在拆房三日三夜,醒來時卻忽然不會再哭鬧。九歲時被你帶回樂府。可你見到的真是反應遲鈍,不會言語的失心女童麼?她在樂府中所作所為,是否符合一個八歲孩童行徑?”
“小歆……”尹陵迷蒙了眼。
“尹陵!快去救朝臣!”碧城急得出了汗,揚聲朝遠處虛空道:“你們還不動手?!”
謝則容道:“薑梵見過她後命令他們必須戴麵甲,長成後她與碧城相似的臉;祭祀失敗時碧城醒來,而越歆卻長眠不醒;碧城身亡之後,她卻醒來,並且毫無破綻冒充碧城成為孤的皇後……尹陵,你究竟是想不到,還是不敢想?”
尹陵眼睛泛紅,死死盯著碧城的臉。
謝則容勾起了嘴角:“你看,我的皇後可是把你耍得團團轉呢,商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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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皇後可是把你耍得團團轉呢